第二十八章
“娘亲快看!好多担子啊!好长哇!好多人!”年轻坤君怀里的小孩朝着不远处行进的仪仗队伍欢呼。身旁的坤君被自家丈夫揽着后退,坤君窝在怀里红着脸。
“嘶——这莫不是成王的仪仗队伍?这么多礼当,堪比提亲贺礼啊!”
“是啊是啊——”
坊间议论纷纷,皆艳羡担里礼品归处。
晏沉下马,走上前:“烦请侍者代为通传,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投拜帖,是晏沉礼数不周,请伯父伯母莫要见怪,特携薄礼,还望伯父伯母原谅。”
“成成成成成王,殿下!您!小的这就通传!”
“啧啧啧!也不知这慕家走了什么运,先是太子又是成王,保不齐过几日还能一睹今上风姿!”
“是啊是啊!这慕府世子已成婚两年,这慕家二公子是干君,嘶!这幺子是位和者?莫不是——”
“说不准,真如这位兄长所言……”
“这入了皇家的,坤女为多,坤君都见少,和者都过得是人微言轻的……摸不透摸不透。”
“可惜了慕家才华横溢的小少爷了,若真被这二人瞧上,就算是衣食无忧了,总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十年前的风波诸位难道忘记了?十来年前若能有皇亲国戚荫蔽,哪会差点被沈家牵连?”
“那三十间的事情,莫要再提了!先皇下旨屠了沈家才咽了气,你们多言!当心和长舌的沈家一样!都散了吧!散了吧!慎言慎行!”
“旧巷屠沈家家眷那年,真是骇人听闻的事!当真是……莫要再提了!今上若不是受制于人,哪有江南方家、旧巷沈家……那么多冤孽了。冤呐!冤呐!”
廊下陈沅窝在慕寒怀里,刚从军营里回来,自家孩儿又出去同干君厮混,气不过狠狠地吻着陈沅的唇,隔着衣服揉捏胸前茱萸,门使来了便只是搂着坤君。陈沅害羞的窝在干君怀里。
“老爷,成王拜访,还带了几车礼品赔罪,说是没给老爷夫人拜帖子……”
“什么?!”二人皆是惊惧。
“这晏沉搞什么?!”
合着立法,慕陈夫妇应是给晏沉行礼,陈沅站在慕寒身旁,被慕寒按着胳膊,“慕夫人素来爱琴,这是我两年前北境驻军寻来的宝物,琴名曰——怪石……”
“所以,你是打算行了冠礼便下聘?”慕寒的声调不喜不怒,“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烟儿陪你发落到蛮夷之地受苦受累,况且晏启肚量如何。”陈沅拉了拉慕寒的衣角,“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我不会给他那个机会!”晏沉咬牙切齿的回答慕寒,“慕大人放心!”
“果然!我慕府百年尽忠大宴朝,无半点公侯伯爵傍身,成王这是瞧上了我慕家什么?”
“慕大人!我确实对烟儿有真心,对,您说的是,这心没能足足献给烟儿,我也是掏出了十之六七!”
“可你并非良人,我不想烟儿跟着你……”
晏沉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身子跪的直直的,让人感觉跪的勉强,晏沉手臂青筋鼓动,“自母妃离世,父皇厌弃,这世上,唯独烟儿还牵挂我,他不能嫁给旁人!”
……
“这大过年的,烟儿都被你拐到府上,你在这里闹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模样,这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幕府眼高于顶,连同尊贵的成王的姻缘都瞧不进眼里……”说了半晌,陈沅扶起地上跪着的干君,“倒是个结实挺拔的干君!”
“慕大人?!”
“坐吧,求娶我儿,那便拿出诚意,我要看烟儿中不中意,还有你晏沉够不够我幕府追随!”
一出了慕府,皇城司的侍卫便亮了腰牌让晏沉进宫,“殿下,请吧!”
“晏沉?你和晏启前后脚向慕家示好,不和父皇讲讲为何?”
“纯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沉儿,从前你可不是这般模样。”
晏沉抬头看着和而是并无区别的父亲,心里压抑不住翻起苦涩,“太子在东宫里这多半年,不也是变了许多,人都会长大,父皇看着和从前分毫未变。”
“先皇坐着这龙椅到一百六十余岁,父皇我不过继位不到十余年,还要一个人守着七八十年,再交给别人,父皇也曾做过错事……罢了罢了!沉儿是想纳慕家幺子为妃?”
“父皇您从何……”
“你俩刚搅和在一起,我便知晓了,本觉着你小孩子心性,没想到,行了冠礼,便下诏到慕府。”威严君主难得露出笑容,“府上的方念如何了?你母妃从前总是同朕讲,镇南王妃如何冷遇他,方念待他像亲子……对了!荣寿跟着成王把我吩咐你的东西送给方念……”
晏沉看着君王孤独的背影,默默离开,思忖着皇帝怎的想起方叔,看着皇家侍卫互送的数字不小的赐礼,头痛欲裂。
骑快马通传的小厮也是摸不着头脑,方叔容貌上乘,今上莫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早早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