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的omega的脸颊泛着骇人的异样红晕,嘴唇和肌肤却愈发惨白,他像是落入火中被焚烧的绝美画像,漂亮的色彩被火舌舔舐成漆黑的灰烬,那样平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你对我……抱歉?”
萧铭昼扶着他的双肩,苍白的指节颤抖不已,他不明白晏云迹的那句“抱歉”是对他说的,还是对已经故去的陆湛忏悔自己的罪行。
他的omega似乎不止一次对他道过歉,上一次是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假意乖顺的omega后xue被他灌了滚烫的低温蜡油,他吓得放声大哭往自己怀里钻,却被自己扼住了脖子。
萧铭昼抱着晏云迹软倒的身子靠着墙滑下,两个逆光的身影如同被拆去骨架的支撑,他捧着他浑身的俊美脸颊,指腹一寸寸掠过无血色的唇瓣,连带着那双柔软的唇都在因手指而发抖。
他不明白晏云迹对他的告别是何用意,他的人就在面前,他能去哪里?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想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他凑在人的耳边轻语,蜷曲的发梢刺入布满血丝的眼眶,男人只用了两人能够听见的音量,显得无望而悲哀。
然而,那句话如同一颗石子落入深潭,晏云迹没有听见,更没有回应他。
…………
……
那日之后,晏云迹便发起了高烧。
第一日偶尔他还有力气睁开双眼,只是落入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瞳里的,只剩下无边到令人绝望的黑暗。
他看不见光了。
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体里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高烧引得他浑身难受,他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短暂的恐惧过后,他却麻木地闭上双眼,渴望从痛苦和失明中解脱。
第二日的夜晚,他烧得浑浑噩噩时口渴难忍,伸手胡乱去抓,他明明感觉到自己把什么推到了地上,可他却什么也没听到。
自己听不见了。
晏云迹惊恐地啊了一声,鼓膜的震动也没能唤起他听觉微弱的共鸣,他抱住头,开始绝望地流泪,可是却感觉到自己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一只手猛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一只杯子凑到了他的嘴边,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他没能拒绝对方的好意,感觉到吞咽的喉管如同针刺一般开始隐隐作痛,他想,他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第三日,果然,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了。
晏云迹徒劳地张大着嘴,如同被抛上岸缺氧的鱼儿。
先是视觉、听觉、在接下来是声音。一瞬清醒时,他明白了自己的所有感官在慢慢丧失,生命也在慢慢迈向终点。这正在发生的一切,很可能跟他做出的决定有关。
晏云迹虚弱地睁开漆黑一片的双眼,在某人堪堪抚摸他的脸颊时抗拒地合拢,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
……
第四日,晏云迹将男人强喂进去的流食全部都吐了出来。
他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的味觉也消失了,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那个盘子随即被摔得四分五裂,alpha颓废地垂着头,蜷曲的黑发落在前额颤抖,狼狈的模样与先前的Jing英形象天差地别。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淌着鲜血的指尖染红了好几日未曾更换的衬衫袖口。
自从晏云迹那日开始高烧,萧铭昼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omega的病一开始就像只是感冒发烧,却每一天都在急剧恶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后面干脆对他的任何行为都不再产生反应。
第四天早上,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他甚至已经开始不再进食,这是生命最最危险的信号。
看着晏云迹的生命一点点从他的手中流失,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够留住他。
普通的医生束手无策,而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只剩下……
萧铭昼从口袋中抽出手机,染血的手指轻触按键,如同下了很大决心般,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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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北欧混血男人正在为他Jing心培养的毒蛛提取毒素,他慢条斯理地用镊子逗弄着培养皿里的小家伙,干脆无视了身后抱着人来的萧铭昼。
“救他。”alpha将昏迷的人放在病床上,只说了这两个字。
埃尔文不为所动。
“我说过,让我救他代价很高。你是我的试验品,但他不是。我不会再为你破例了,陆。”
萧铭昼沉默着走上前,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培养皿,他迅速咬破手腕放给毒蛛,小家伙闻到了鲜血的气味瞬间张牙舞爪地兴奋起来,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送到嘴边的新鲜猎物。
埃尔文的面孔瞬间扭曲转为震怒,他抢回那个毒蛛的培养皿,不甘地向桌上一摔。
“你……你疯了!陆!你让它咬……你以为你还剩多少时间,你要做的事怎么办?”
“你的研究……不是正缺一个,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