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
“那你又怎么解释,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异样,为什么迟迟不提出控诉?!如果你真的关心被害人,就应该早些劝她辞去工作,而不是等到对方死后才出庭佐证!
还有,明明被告人梁氏是第一嫌疑人,你却在这里污蔑公司,对他的责任却只字未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席衡用连续的反问毫不退让地威胁着男子,眼看着男子已经泣不成声,而证人情绪失控很有可能说出过于主观的话,一旦他说出臆断,席衡就会反过来攻击这是无效证言,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段之一。
他得意地望了望面无表情的萧铭昼,想必对方也已经无言以对了。席衡扯出一抹胜利的笑,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法庭经验,任何人都无法在这一点上击败他。
“……真是龌龊啊,席律师。是晏氏专属律师的工作的油水太丰厚,让你变得脑满肠肥,只会耍小儿科的诱供手段了吗?”
萧铭昼气定神闲,幽幽地冷讽道。
席衡脸上的笑容僵住,紧接着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愤怒道:“你……这是人身攻击,藐视法庭!”
法官敲了敲木槌。“辩护人,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说的是事实,你就是一个龌龊不堪的人,席律师。”萧铭昼满不在意地重复了一遍,唇边的笑冷漠而阴狠,毒蛇般凌厉的视线直视男人,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是啊,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恋人被他人侮辱的时候不提起诉讼呢?怎么会有人发现自己的恋人被他人虐待,被拍下裸照威胁还会毅然迎合加害者呢?这种人不是变态就是人渣,席律师,你也这么认为,对吗?”
“你……!”席衡双手颤抖,脸色涨红到几乎成了猪肝色。
男人的辱骂字眼令他想到了刚刚邮件发来的视频,他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晏云迹,不知为何,一瞬间他的大脑只剩一片乌糟糟的纷乱噪点,一层层回忆如同抽丝剥茧,令他想到了更久以前发生过的事。
他心惊胆战地望着眼前站得笔直的男人,对方的眼瞳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他,他透过男人看到了一个更为熟悉的身影,一个令他愧对和惧怕的身影。
理智不断地告诉他,那两人是完全不同的人,但他却真的如同着了魔一般,将他当成了自己过世五年的好友。
alpha苍白过度的面颊犹如复仇的厉鬼,眼里却散发出从地狱被灼烧时的烈焰,他看见了深刻而漆黑的恨意,对方下一秒就会恶狠狠地笑着张开口,对他说,席衡,我回来了。
律师动了动艰涩的喉结,眼角流下蜇人的冷汗,双眼却不受控制地圆睁着。他忽然明白,为何从刚刚起萧铭昼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会故意发那个视频,会如此地质问他。
“阿……阿湛……?”
萧铭昼唇角微动,眼底透出几不可察的微笑。他无视了伫立在那里的昔日好友,伸手拍了拍证人的肩膀,替他继续做着冷静的陈述。
“因为伍先生并没有选择告发的权利。他发现这件事后,曾经去烽烟娱乐替她讨回公道,结果却遭受了残忍的殴打和恐吓,不允许他提起诉讼。”
“请看这份药物的使用报告,其中的成分确实与本案的嫌疑药物具有该种相同的兴奋成分,且长期服用会危害身体和精神健康。”
萧铭昼语调骤然拔高,身体站得笔直,他将死者的报告摔在桌面上,整个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他透彻的质问声。
“那么,是什么让这名柔弱的女性在遭受逼迫服用有毒药物,被变态的高层以SM凌虐身体,被当做陪酒和交易的工具之后,能在这种灰暗肮脏,不幸的、被践踏的人生中想要坚强地活下去?”
alpha目光微沉,叹息一声。
“因为她怀孕了。张小姐会呕吐的原因并不是碰巧,呕吐属于正常的妊娠反应。一度因为工作压力和精神凌虐想要自杀的她,在这个时候,与恋人拥有了爱情结晶。这本来是一件值得惊喜的事。
而那天公司高层指使他们陪客导致她流产,夺走了她人生最后的希望。”
在当晚的酒会上,她遭遇了梁承修及其手下彻夜不休的凌辱。结果,张小姐在绝望的驱使下,主动服下了药丸,她的身体终于超越了临界值,不堪重负地陷入了死亡。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然而,她遭受侵犯和伤害的真相也被对方用钱抹去了,只剩下因主动服用药物过量而导致死亡的原因。
四座陷入寂静,人们都沉默了。
他们仿佛亲眼看到了身为蹂躏她们的贵族,和用强权迫使她们身不由己的魔鬼公司,逼迫她们像妓女一样出卖身体。她们被迫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遭受蹂躏,在资本与纸醉金迷的洪流中被强迫欢声笑语,然而,她们只是想努力地活下去而已。
一种名为悲悯的愤怒从他们的心底油然而生。
那名为死去女友证言的男子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空气逐渐被感染,一些感同身受的人已经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人们的怒火愈演愈烈,几乎将法庭上站着的一群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