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跃谦没了消息,于情于理,Ethel都不能坐视不管。如果世界上还剩一个人有可能管得了时盛矜,那就是他的母亲席汀。
时盛矜已经想不起来他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他跟母亲没什么情分,那个强势的omega在他看来,就跟学校里不抓成绩抓早恋的草包班主任一样多事。
超跑停在Ethel楼前,时盛矜下来,保安还认得他,用不着他开口,主动给他刷了卡让他进去。
前台说,席总在开会,请他先去会客室坐一会。端在他面前的点心都是最好的,盛放在艺术家手作的Jing美银盘里,然而甜品的供应商就是Chrono,时盛矜一口没动。
他给席星袖发了个消息,过了很久,席星袖才回他说,他也在开会。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席家和时家的私事又重又急,可是前台不知道,席汀的助理也不知道,万幸时盛矜有这个耐心,否则席汀发起脾气来不是盖的。
席星袖比席汀先一步到会客室。工作实在不顺心,Ethel的勾心斗角严重到让他喘不过气。他进门的时候一脸倦色,连笑都笑得牵强。他不知道时盛矜最近在忙什么,隐约猜到他有大动作,听说他来Ethel,一散会就不顾一切地过来了。
“哥哥。”
时盛矜站起来,朝他伸手:“我来接你回家。”
席星袖不敢置信地放慢脚步,以为自己在梦里,走得太快,会把梦踏碎。随后,他把手搭在时盛矜的手心里,与他握紧。他不着调地说:“我还没下班。”
时盛矜扬起嘴角骂道:“去他妈的上班,我给你创立一个新的品牌。”
一段时间没见,思念如同缠绕心脏疯长的荆棘,席星袖高兴坏了,傻傻地看着他笑,笑到眼里盈起了泪:“我看不到颜色。”
他是Ethel的首席设计师,但是为了捂住色盲的事实,他从来没有亲自搭配过色彩,他永远看不到他的设计是以怎样的状态展现在时装秀上。
时盛矜哑着声音承诺:“我帮你看。”
他只对席星袖一个人温柔,这一幕若是在Chrono发生,全公司上下都会惊掉下巴。然而Ethel只有匆匆忙忙的脚步,以及迟来的女总裁。
“星袖。”
妈妈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一下扎进席星袖的脑子里。他条件反射地抽手,但是时盛矜攥紧了,没抽开。
“哼,”她用鼻音发出一声冷笑,“这是什么意思?造反吗?”
兄弟俩比妈妈高一截,母子三人站在一块,心理上弱势的反而是母亲。
时盛矜俨然拿出“时总”的架子:“算是吧。”
席汀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儿子的手,他们的这点勾当,她很早就怀疑了。想发火的时候苦于拿不出证据,有证据的时候提不起火气。今天叫他来还有别的事:“你爸在哪?”
时盛矜不假思索地说:“我不知道。”
席汀说:“你不知道,倒是能心安理得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越俎代庖做他的事。”
时盛矜试探道:“兴许是在哪个小情人那里,总不能他一天不回公司,Chrono就一天没人管。”
“他是你爸,私生活轮不到你来指点,”席汀脸上没有一丝被背叛的紧张和愤怒,“你是Chrono的继承人,这是从你出生就注定的事情,没必要为囊中之物铤而走险。”
时盛矜眯起眼睛:“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他要是回来,Chrono的CEO谁来做?”
“外界怀疑Ethel指使你,”席汀抿了抿唇,口红掉了点色,她还没补,“为了你的冲动,整个Ethel都在替你背锅,这实在不像一个alpha所为。”
这就是为什么时盛矜讨厌爸爸,也不同情妈妈的原因。都说alpha和omega的婚姻坚如磐石,他却很质疑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利用。“那什么才是alpha所为?对自己的妻儿不闻不问算吗?办公室里同时传出两个人的呻yin算吗?防贼一样防着婚生子,背过身去给私生子分割资产算吗?”
“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你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我的建议你爱听不听。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得管——放开你弟弟的手。”
时盛矜说:“我要带他走,往后他不再就职于Ethel。”
席汀看向席星袖,就像老鹰盯着小白兔一般高高在上:“星袖,你的意思呢?”
席星袖与席汀无声地对视几秒,下定决心:“哥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啊,我养了三十年的好儿子,这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席汀话里有话,“时盛矜,记住我说的,没有了Ethel,你庇护不了他。”
“Ethel自己还是靠Chrono的资金盘活的。”时盛矜不以为意。他不信这个女人能蠢到为自己名存实亡的婚姻展开报复,而且报复对象是自己的alpha儿子,报复工具是omega儿子,除非她疯了,“既然你没有意见了,我可以带他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