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本身就有翅膀,还有些人还爱做散播流言的风。
尹席把一个omega的肚子睡大了又娶不进门的消息在Theophil不胫而走,并且没过几天就传得圈子里人尽皆知。
电梯开门的瞬间,撞到八卦的员工们咻然闭嘴的场面时,他就知道,妈妈说的那些困境已经出现了。
听之任之非他作为,然而越是控制舆论越显心虚。两天后,他给全体员工发了邮件,借职务之便高调宣布个人的感情状况,顺便发了份不大不小的夏日福利。与此同时,他大方地将颜微尘的照片摆在办公桌上,就连开会的时候,高管们都得被迫从尹席投射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他们的合影。
破财消灾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捕风捉影的闲话很快变成了一段佳话,毕竟被CEO看上的概率也就比被雷劈大了那么一丁点儿,大部分人不会对此抱以嫉妒,而全公司上下的福利总是实打实的。
还有一件值得说道的事情是,尹席换掉了颜微尘的司机,他不能忍受一个开车的嘴不把门。
新换的司机是个男性beta,重要事情上嘴巴把不把门颜微尘不知道,反正平时开车的时候是不把门的。他实在是个话唠,头一个礼拜就把自家族谱给颜微尘捋了一遍,就连他女朋友新做了个指甲这种小事,都必须给颜微尘看一眼照片,才能启动引擎。
至于开车习惯么,颜微尘怀疑他以前是做出租车司机的,变道钻空那是得心应手,一个钟头的车程愣是40分钟就开完了,不过被尹席说了以后,就知道老老实实慢慢开了。
跟尹席的淡然处之相比,颜微尘的情况就要糟一点了。
孕期的激素失调让他的情绪变得极为敏感。然而他又太要强了,总是在跟自己做无声的较劲,吃不下饿着,心情不好憋着,要是他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多半就是在想心事。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见好转,尹席越发担心了起来。
他宁可颜微尘不那么要强,有时候他犯贱地希望颜微尘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来,比如半夜要吃火车上的盒饭,突然想穿一件五彩斑斓的黑色衣服,或者莫名爱上翻垃圾桶的快乐,好像这样才是孕期该有的反应。
但是颜微尘没有任何要求,哪怕是“我想吃冰淇淋”这样的话都没有,尹席如果给,他就会小口地慢慢吃完,尹席连着两个礼拜不给,他也不主动问。
他想说,总是这样心事重重,孩子的性格会变内向的。可是这样的道理连他都懂,颜微尘怎么可能不懂,说出来倒显得他在用孩子道德绑架颜微尘。
于是慢慢的,颜微尘发现尹席的工作时间调整了。他要是在家,尹席一般也在家,除了深度解读他的心情,就是过度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就像现在,他已经放下筷子了,尹席还固执地夹着一块排骨,哄着他再吃一个。颜微尘勉为其难地吃完了,他又叉了一颗虾球。
然后颜微尘说:“小时候爸爸就是这么追着我喂饭的。”
本来是一句抱怨,一说出口就突然变了味,爸爸不在了,现在只有面前这个人最爱他。
于是不受控的,又不开心了。
“不吃就不吃吧,”尹席放下虾球,“下午我带你出门走走,你想去哪?”
“我想去……”颜微尘用征求的口吻反问,“书店?”
生活的变数是从认识尹席开始的,他本身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一时想不到什么好消遣的地方。
尹席点头:“嗯,好啊。”
“席总,”管家刚刚就想说话了,总算插了个空子,“尹昭显尹总夫妇来了。”
尹昭显是尹席的伯伯,因为两家集团总部不在一个城市里,所以私下很少走动。尹席看了颜微尘一眼,说不出的直觉让他认为尹昭显是为颜微尘来的,但很快又决定不让颜微尘出面:“你等我一会。”
“嗯。”颜微尘看着尹席离开餐厅。
*
尹家开的通信集团,跟席家这样的做时装珠宝的奢侈品行业八杆子打不着边,不过沾点亲带点故也是好的,譬如之前Theophil罢工chao里,尹家就为席家出了不少的力。
尹席在沙发上坐下:“伯伯伯母,吃过了吗?”
“吃过了,一出机场就吃了。”伯伯说完就四处张望了一圈,“颜微尘呢?”
尹席疑惑地确认:“什么?”
“哎呀,我和你伯母大老远来,你也不让我们见一见啊?”伯伯跟在自己家似的,腆着啤酒肚大咧咧地站起来,作势要亲自找。
“他不在家,”尹席面不改色地撒谎,“医生嘛,比我忙。”
“哦。”伯伯遗憾地坐下来,“我听说,你因为一枚戒指跟你外祖母闹生份了?”
怎么说呢……也是,也不是。
尹席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是一枚戒指这么简单。
看到尹席一脸便秘的表情,伯母附和道:“当着你伯伯的面,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一家人,我们还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