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Ophiuchus以后,尹席又去了SunTrace的总部。
在SunTrace接待他的珠宝设计师是个omega,年纪比他还小几岁。其实谁见他都一样,因为他是自己带着设计稿来的,从尺寸到工艺已经全部标注详尽了。
VIP室里,设计师食指贴着下巴,对其中一张捧花棒的设计稿不解极了。这玩意在上世纪是上流社会omega或者beta参加宴会用的,但是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实用性,最多最多用在婚礼上,作为捧花的托举。
如果为婚礼定制无可厚非,总有人复古又讲究,只是哪有人会在婚礼上用蛇元素。虽然设计稿相当漂亮,铂金的灵蛇蜿蜒盘在黄金接贝母的捧花棒上,灵蛇的眼睛是两颗阿斯切切割的矢车菊蓝宝石,纯洁灵动。
“单蛇杖……”专业性让她一眼看穿了尹席的设计理念,“是要送给一位从事医学行业的朋友吗?”
尹席说:“是。”
“如果这些都是送给同一个人的话,我有一些修改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听一听,”她望向尹席,蓝色的双眸宝石一样明亮,“当然,还是以你的想法为准。”
尹席点头。
和这位设计师的交流过程非常舒适,她性格直爽,敢想敢说敢问,而且,同一代人之间的话题总要多一些。只要他们愿意分享,每一个设计师的心里,都有无数个有关自己、有关他人的故事。
时代赋予了他们相似的观念和想法,在接下来长达三个小时的交流里,尹席采纳了她的两个建议,最后一次将所有的细节敲定。
她将修改后的稿件保存在文件夹里:“我以为这样的作品,Theophil也能做到很好,不过这算不算是,我们两个品牌的又一次合作?”
尹席笑着摇头:“我来这里,是作为SunTrace的顾客,不是Theophil的任何人。”说不出缘由在哪,空xue来风的第六感让他不想动用Theophil的工作室,“还有,你说‘又一次’,那‘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席简心……”她停顿了一下,率先告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的结婚戒指就是跟我们定制的。那时候,Theophil还没有自己的珠宝工作室。”
尹席说:“她是我外曾祖母。你知道那枚戒指长什么样吗?”
“我找找照片……我不确定是几几年的作品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她对那枚戒指颇有印象,所以没让尹席久等,大概只用了两分钟,她就将平板转向尹席,“你看。”
戒指是叠戴式设计,一枚V字护戒排列着玫瑰切割的碎钻,另一枚镶嵌着水滴形的粉橙色宝石,温柔似晨曦,火彩又不及钻石咄咄逼人。
尹席问:“主石是什么?帕帕拉恰?”
“帕帕拉恰。”她的声音和尹席同时响起,她赞赏地点点头。
帕帕拉恰是粉橙色蓝宝石的一种,产量稀缺,价格不输给皇家蓝宝石,它还有非常美好的寓意——圣洁与生命。
尹席颔首:“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的那套珠宝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
“那就取决于,我是看Theophil的面子呢,还是看一个普通消费者的面子。”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开玩笑,大概两三个月的工期吧,我会尽快的。”
*
颜微尘做什么决定都干脆利落,除非跟尹席有关系。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读书、工作、还贷、好好生活。认识尹席以后,才发现简简单单的愿望也是由无数枝枝桠桠的欲望决定的,而且只要一个枝桠枯萎,生命就有了遗憾和不甘心。
比如,伴着尹席的信息素入睡的时候,他常常会做一番旖旎或者温情的梦,有时梦里是他们两个人,有时还会有个孩子。可是醒来一个人躺在床上,他依旧不知道该拿孩子怎么办。
再比如,自从管家提起接机的事情,他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尹席什么时候回来,他好久没有联系尹席了,连尹席的声音都在记忆里变得模糊。
虽然不愿意承认,他的确在思念尹席。理智告诉他,越是迷人越是危险,可是接骨木的气味又总让他徘徊在飞蛾扑火边缘。
杨管家不知道颜微尘在想什么,倒是会投雇主所好,知道航班信息以后,主动让司机上门去接颜微尘。
也好,不用纠结了。
颜微尘很久没有出远门了,上一次来机场还是代表医院去做学术交流。他站在接机口,看着大屏幕上航班结束行程,看着不用托运行李的乘客从里走出,然后看到了熙熙攘攘人群里的尹席。
他攥了攥微shi的手心,视线突然变窄了,以尹席为中心,周围只剩下了白茫茫一片,嘈杂的接机口也寂然无声。而他看着的那个人,正在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尹席把行李箱推到司机面前,随后拥住颜微尘,附在他耳边说:“我很想你。”
颜微尘没有说话,胸膛紧贴的那一刻,他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体温在攀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