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下是一条狭长幽深的密道,地上shi滑难行,墙壁上渗出了点点水珠,弥漫的shi气令人有些喘不过气,火折子的光芒也愈发微弱。
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二人行走了良久任一无所获。易书镝步伐踌躇不前,易书镜看出了她的忧虑,接过火折子走在了她的前头。
“来都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他冷冷道。易书镝抬头瞧了他一眼,乖乖跟着。
翕动的火光不安地闪烁着,二人停下脚步,面前已无路可走,只剩一面被枯枝遮挡住的石墙。
“退后。”他命令道,随后踩上枯枝,手掌凝气一震拍向那面石墙,墙上裂缝四散,“轰”的一声便碎了一地石块露出一个门洞来。
二人摸索着进入门内,刚一迈入便忽然亮光四起,易书镜扫了一圈,是悬挂在石壁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光。终于能看清此处光景,原是一座凿空出来的宽阔石室,地面四周遍布一圈铁网,铁网之下则是潺潺水声,应当是一条暗河。
石室四个方位皆立着一座与人同高的雕像,分别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设。
易书镝绕着四座石像转了一圈,讥讽道:“放个虎符还弄出这么多花样,先帝可真厉害啊。”
显然这四象中或藏有什么机关,与易阳虎符的下落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惜石室中并无其他线索,二人也一头雾水地干瞪着。易书镜举着火折子细细观察着石像,经过朱雀石像喙部时,那镶嵌在石像的眼睛上的宝石突然射出诡异的光芒来。
易书镜低头看着手中的火折子,如梦初醒,“朱雀属火,所以石像遇火则明。而剩下的青龙属木,白虎属金,玄武属水。”
“现下去哪里找这些木金水?”
易书镜转头回到门口,捡起一根墙角的枯枝,放入青龙石像口中,果然青龙石像的宝石眼睛上出现了一样的亮光。
“水,快找水。”易书镝催促道。
他不慌不忙地将脚下铁网撬开,伸手蘸起一点暗河水,擦在玄武石像上。
“剩下的金该怎么办?”
“武器、首饰一类。”易书镜斜眼看着她,可惜易书镝今日打扮得朴素并未用上发簪,于是她只得咬了咬牙,在哥哥审视的目光中抽出藏在袖口中的匕首。
“此物可行?”
易书镜直接取走那匕首插入白虎石像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四座石像发出响动同时缓缓下陷,而正中央的地面上正升起一座石台,石台上安放着一个打开的小匣子,虎符赫然躺在其间。
“易阳虎符!”易书镝大喜,忙扑上去抓住那半枚古旧的兵符。然而喜色还未消减,石室却震动起来,细碎的沙石从头顶坠下。
“不好快逃!”易书镜大喊道,但为时已晚,被一掌震开的门洞又被滚落的石头所掩埋,兄妹二人被困在岌岌可危的石室之中,已然走投无路。
易书镜薄唇抿紧。
他不能死,他还要回去见十七和孩子。
“哥哥!我不想死在这,快救救我!”易书镝揪住了他的衣袖,声泪俱下。
也只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时,她才会露出脆弱无助的表情,这一瞬,仿佛又回到十年前,与那个在出征前哭着抱住哥哥大腿的小小身影渐渐重叠,书镜轻叹一口气。
目光扫过地下暗河,他若有所思,拽着易书镝来到被打开的铁网前道:“如今只能搏一搏了。”
说罢,二人先后跳入暗河之中,与此同时,上方的石室轰然倒塌。
暗河最终通往的是城外的阳川河。
二人逃出生天,捡回一条命。为了拖着妹妹一起逃走,易书镜已经用尽了力气,他仰躺在岸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扯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对一旁在慌忙搜寻的易书镝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举起的手中捏着那半枚兵符。
“哥哥,快把它给我,”易书镝跪坐在地,目光如同烙在了那兵符上,“不能让它落入日月教手中。”
易书镜没有回她,翻身站起将兵符牢牢攥在手心,冷声询问道:“十七在哪?”
易书镝愣了一瞬,随即目露凶光死死盯着他:“你恢复了记忆?还是说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信过我?”
“两者兼有。”
“你——!”
“我再问你一遍,十七在哪。”眉骨的水珠滑过目色幽深的眼睛,沿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渐渐淌下。
易书镝恼怒道:“哥哥你为什么总是与我作对!先前是当摄政王,现在又是夺兵符,我才是你唯一亲人,你为什么不能向着我!”
“疯子。”易书镜面若寒霜,缓缓吐出两个字。
“疯子?你说我是疯子,我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入宫受尽那群老女人的折磨?我日日等着你来接我回家,等了整整十年。”
“到最后我已经不求有人能来救我了,于是我亲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