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滴答——滴答——”
两三点嫣红的血珠滴在地板上,姚喜有些狼狈地用衣袖擦,只是血流得有些控制不住,姚喜索性半仰着头,眼一瞥窥视面前坐在锦裘绣被间的柏长溪。
强行被姚喜套上那件单薄舞衣的柏长溪感觉特别不舒服,姚喜已经给他包扎了手上的伤口。
但之前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一直让他全身无力,头晕头痛,他一看姚喜脸色绯红神情激动流着鼻血窥视他的样子,头更疼了。
他肤色如白玉一般润白,那纱衣拢在他身上像是蝉翼一般遮挡不住任何光景。
姚喜就感觉柏长溪身上朦朦胧胧地仿佛有着珠玉的光晕,越看越头晕目眩,一时间心跳快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当然不可以,柏长溪还没来得开口。
姚喜蹭地扑倒坐着的柏长溪,把他压在绣被上快速如蜻蜓点水般在柏长溪的唇上啄了一下。
“混账东西!”羞怒难堪的柏长溪破口大骂。
喜滋滋的姚喜也不恼应和着柏长溪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
柏长溪一噎,然后他惊慌失措的发现紧贴在他身上的姚喜好像有反应了。
原本姚喜压着柏长溪越看越爱,心被勾得痒痒得不行,但他一看柏长溪脸色苍白的样子也没失去理智。
他犹豫了一下,用一种特别期待的目光注视柏长溪:“你成为朕的皇后吧,朕以后就不欺负你了。”
意识到姚喜是认真的,柏长溪目光冰冷,他也不说话。
明白他意思的姚喜脸色一变整个人一下子沉郁起来。
目光沉沉的姚喜嘴角一勾露出没有笑意的笑容:“如果当年母后不偏爱朕,跟随他的你是不是也不会迁怒于朕。”
如果不是受柏太后挑唆,姚喜应当是很敬重自己贤明仁德的皇兄。
但他生来就被柏太后私下教导如何夺走姚韶的一切,这一条路走上去就不能回头了。
他现在想,柏长溪一直对他怀恨在心,也可能是年少时出于对姚韶的怜惜。
翻起旧账的姚喜简直是莫名其妙,柏长溪直言:“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被凶了的姚喜垂睫不答,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看得心烦意乱的柏长溪注意到姚喜束起的雪白头发,又觉得心中堵得不行。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真无情吗?
但又一想,姚喜所作所为着实可恨!
姚喜挨完骂,闷闷不乐搂着柏长溪滚进绣被里。
柏长溪还以为姚喜又要发疯,却见他只是把自己抱在怀里闭眼休息,顿时又迷茫了。
他也是这几天才慢慢开始了解到真实的姚喜。
无疑姚喜在他眼中是糟糕的,但并非他之前认为的那种无药可救的糟糕。
姚喜踢他一脚,他便从此不对姚喜笑,姚喜摔他父母遗留的玉勾惹哭他,他就悄悄推姚喜入水。姚喜强娶游清漪,他就自杀让姚喜一夜白头。
姚喜所有的恶行为不是没有理由纯粹恶意的坏,是有迹可循的报复。
原来那么多年来,姚喜的内心其实也饱受煎熬。
那次柏长溪推姚喜入水,险些被淹死的姚喜也知道是柏长溪推的他,但没有指认出是柏长溪干的,所以胆大包天的柏长溪才没被爱子心切的柏皇后抓出来同几个玩忽职守的侍从一起处死。
柏长溪看着闭上眼睛更像陛下的姚喜突然有些难过。
如果自己当初早点明白,有顾及到姚喜的感受,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而这一切也是姚喜自己选择出来的结果,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