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残,他收拾好一切利器,才脱掉手套,一边洗手一边问:“现在能说了吗,发生什了让你这么心如死灰?”
阙天尧木僵的眼睛动了动,凝出一点神,看着自己包好绷带的手, “我没想自残,我只是需要一点疼痛来让我清醒。”
作为普通人,叶初榆难以理解这种贵公子的“毛病”,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只能一言蔽之——脑子有病,建议精神科治疗。
但他顺着大少爷,“行,那发生了什么,让你脑子不清醒,需要用疼痛刺激?”
阙天尧收拢五指,握成拳,低喃道:“我想杀了小月儿。”
叶初榆:“……”
他猜到了这事和那个沈夺月有关,以为至多不过是小情侣间的吵吵闹闹,没想到,竟然还牵涉到谋杀!
我该报警吗?
但是报警也没用啊,管不到他阙家头上。
而且他不是一直把那个沈夺月当宝贝供着吗,怎么突然……?
叶初榆问道:“他怎么你了?”
阙天尧却道:“他没怎么我。是我废物,挣不开枷锁,只能迁怒于他。”
叶初榆一时语塞,半晌,他感叹:“人渣啊,少爷。”
阙天尧动了一下嘴角,赞同叶初榆的话,“是啊,我是人渣。”
他紧握着拳,颤抖着。
阙天尧知道,自己没有道理怨小月儿,他凭什么怨小月儿,是他生于阙家的枷锁束缚着他,是老东西只手遮天、压下五指令他动弹不得,是他无能反抗不了阙家和老不死的掌控,他该恨阙家恨老不死恨他自己!也绝恨不到小月儿头上!
他清楚,他明白,他都懂,可是他克制不了自己!
那是他的小月儿!他们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可他为什么要向着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去找别的男人,为什么不知道他有多痛苦!
妒生怨,怨生恨。
阙天尧又因为这份对沈夺月的恨意而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恨自己的话束手无策,恨自己的废物。
如果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再顾忌老东西,强大到能在他面前保护好小月儿,他就不用畏手畏脚,他可以坦然和小月儿在一起,追求他!
你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如果他足够强大……
为什么他不够强大,为什么他这么无能,为什么他除了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小月儿什么都做不到!
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自我怀疑与否定对阙天尧来说无比痛苦,每一次的自我质问都犹如酷刑,一刀,又一刀,凌迟着他的人格。他挣扎,嘶吼,心里的困兽拉扯锁链,不停地撞击牢笼,一次又一次的咆哮,却只能更证明他的无能。
在这样的痛苦深渊里,阙天尧的心底不可抑制地滋生对沈夺月的怨恨,他又因为这份恨意而更加痛恨自己。
如此循环往复,摧折着他的神经。
只有疼痛能让他清醒。
叶初榆洗完手,就背对着扯两张擦手纸的功夫,再转过身,就看见阙天尧焦躁得像犯了毒瘾,嘴里念念有词,一番寻找凶器无果后,一把抄起治疗车上的消毒酒精往受伤的手上倒。
酒精瞬间湿透绷带,浸到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得以有片刻喘息。
叶初榆:“……”
自虐的花样防不胜防,他无言以对,心力交瘁,懒得拦了,在心里回忆,精神科的电话是多少来着,自残是不是得上电疗。
一瓶酒精倒完,尖锐的疼痛在手掌经久不散,阙天尧的“瘾”似乎得以缓解,又坐了回去,眉眼间充斥着难以掩饰的自厌。
拿人手软,叶初榆拿着阙家发的高薪,也不能真干看热闹除了吐槽啥也不干,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拿出他见过世面的淡定,道:“还没酿成什么严重后果,还有救,你去道歉,不比你在这儿自我惩罚强?诚恳一点,谁不犯个错呢。……你没酿成什么严重后果吧?”
“他说他恨我。”
“……这样啊。”叶初榆干巴巴道。
“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叶初榆:“啊?”
“我跟他说我下不去嘴亲他。”
“还行,有救。”
“我对他说同性恋恶心,男人和男人做爱太恶心。”
“……也还能抢救。”这本来也不怎么正常。
“可我趁他被人下药,神智不清的时候上了他。就是我送他到医院那次。”
叶初榆瞠目结舌,舌头开始打结:“他被下了药,你、你也是为了帮……帮他。”
阙天尧抬眼,“我想强奸他。”
太变态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叶初榆感觉自己的耳朵正在遭受强奸,硬着头皮道:“有欲望,人之常情。”
“我在给他喝的睡前牛奶里下安眠药,睡奸了他。”
“……”
“我还想给他下那种药,让他神志不清地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