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峙不知道今天的会议室里怎么会这么闷。
他扭头对着旁边的助理开口,“空调调低点。”
“闵总,已经十六度了......”
闵峙一顿,发现已经有几个体弱的把外套都穿上了。他没再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但浓郁的茶香也无法把付柏启身上的味道冲散,反而愈来愈浓。温暖的甘菊味并不能散出太多,可怜巴巴地被付柏启本身的木质香严实地困住。
会议室里的信息素混杂又难闻,闵峙简直烦躁快要得待不下去。
他抬起头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员工。
宣传部的人。明明是高管的会议,居然还派了这么个少不更事的新面孔过来凑热闹,这会议室里已经够臭的了。
讲了一轮还不够,又拿出他的第二册策划案。
闵峙潦草地看了一遍,还没等他说话就“啪”地一下合上。他突然站起来,“不好意思,我被熏得有点头疼,会议改在明天吧。”
众人都僵住了,闵峙本人就是不苟言笑的性格,做事很严谨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步,会议开到一半就改了时间这还是头一次。更重要的是他很少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脸色难看得不行,刚刚这么不清不楚地突然来一句,谁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熏到了他,唯恐是自己信息素太过浓郁,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闵峙吃了几颗药,还是觉得烦闷。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
下班的时候去做电梯,正好遇上付柏启。
“闵总。”
“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付柏启身上的味道依旧很重,闵峙侧着头,“好多了。”他看了眼付柏启按的楼层,开口问,“今天没有开车过来?”
付柏启看着手表点点头,“现在搬到公司附近住,这段时间都没有开车。”
“这样啊。”
闵峙一个人慢慢地走出电梯,停车场里的灰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和往常一样,他坐上驾驶位,启动发动机,心里没有任何一点不同寻常的想法。但把车驶出停车场之后,却并不是朝着家的方向。
他一路到了他哥的公寓楼下。
他在花坛旁边站了一会儿,他哥前段时间去外地考察去了,现在根本不在家,他到这里来是毫无意义的。
但他还是抬起脚走了上去。
最终在他哥隔壁的那户门前停下脚步。
不需要开门,仅仅是透过门缝他都闻到了里面隐约传出的甘菊味。
不用猜都知道,这浓郁的味道代表着里面的Omega发情了。
闵峙没有立刻按下门铃,他先是走到一旁,从包里拿出一瓶信息素抑制的药,也不理会用量,倒了些在手里囫囵咽下。药物压制住他身体里的躁动,他深深地呼吸着缓了会儿,才抬起脚走到门口。
一边按着门铃,一边掏出手机给方逢至打电话。
和他想的一样,门铃根本没有人理会。
直到他打了第五个电话的时候,那边的人终于接了。电话那边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只是沉重的呼吸声。
于是闵峙先开口,“方逢至。”
“给我开门。”
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闵峙没有挂断,他耐心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很久,那边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碰到了什么东西,一声闷响传到闵峙耳朵里。
闵峙抿了抿唇。
再然后,他嗅到信息素的味道变得有些浓郁起来。下一秒,门开了一个小缝,甘菊味的信息素里夹着带有攻击性的木质香就这么争先恐后地从里面涌出来,扑得闵峙满头满面。他咬着牙,从那条门缝里看进去,Omega躲在门后,只能看到他抓在门沿上苍白的手指。
闵峙往前一步将脚抵在门缝间,伸出手没用什么力气就把门推开了。
Omega被他这小小的冲击力弄得没有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柜子。
闵峙一脚踏进去。当他彻底看清Omega的模样时,原本就半悬着的心猛地沉了下。
站在楼下的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站在门前的时候,他想着,他得确认Omega现在身体有没有出什么状况再离开。
但现在,他站在方逢至面前,看着他半个月不到就瘦了一圈的身体,额头受伤了,包着纱布,原本白嫩漂亮的脸,此刻因为缺少标记者的信息素变得枯竭落寞,就连他眼皮上方的那颗痣也是混沌的,像掉色了。他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然后缓慢地眨了眨眼。
像破损的、生锈的机器。
闵峙上前抓起Omega的手臂,果不其然,那上面遍布着针眼,其中一个还渗着血。这说明他在发情期的这段时间一直在使用抑制剂。
喉咙里用股热气冒了上来,冲到他鼻腔里,连带着呼出的气都烫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闵峙竟生出了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在他看到方逢至因为自己的靠近而皱着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