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了。我找你是想说,你爷爷已经从看护病房转出来了,我回来收拾点东西又
要过去了,中午你和舒雅到小舅妈家吃饭,然后坐她的车一起过去医院。」
「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错,手术挺顺利,但你也知道,你爷爷这个年纪了……虽然这次菩萨
保佑,总算是撑了过来,但你爸的事对他和奶奶打击都很大,你在医院多陪陪他
们吧。」
「嗯。」
「我让你起来了?」
我这边应了一声正想起来,她却是俏脸一寒,眉头一扬又瞪了我一眼。我一
边心里骂着,刚不是说不责怪我吗,这立马又翻脸了?更奇怪的是,刚心里还嘴
硬的我,又乖乖地跪了下去。
「你看你,一天到头除了睡觉的时候,基本都不怎么沾过家。哎……家里面
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这个家里就你一个男的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你得承担起一些责任。尤其是……」妈妈顿了顿「尤其是你这个做哥哥的,妹妹
还小,你要照顾好她,保护好她。听到了吗?」
「嗯……」
这一声我应得有些勉强,因为心里发苦。母亲根本不知道,她此时叮嘱的
「哥哥」,已经将他要保护的对象深深地伤害了,即使这个伤口暂时还不会浮现,
但总有一天……
不!我不能这么伤感下去!这是软弱的行为!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早就无法挽回了!
母亲那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儿子复杂的内心,她继续说道
「你记得和你奶奶说些好话。我们大家都瞒着她,都说你爷爷是来检查身体,
检查到一些小毛病动个小手术的,你到时别虎头虎脑地说错了话。晓得没有?」
「知道了……」
「………好了,就这样,出去吧。」
这件事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刚刚她站起来那一下,我真觉得就像
玻璃在咯吱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啪嘞地开裂出来,甚至咣当一声直接碎掉。
我也是次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转变。要是以往,那一巴掌肯定会毫
不犹豫地甩下来,然后抽出扫把杆子或者鸡毛掸子追着我就抽。
但这次她没有。
或许是她想起了在医院里签的那份耻辱的证明书?
我敢确定,刚刚就是一场意外,而不是光头强迫她做的某种「儿子攻略」的
内容,当然,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利用一下。
——
母亲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久,将昙花一现的愧疚之心抛到九霄云外的我,回想起那已经印
在脑海里的一幕,我忍不住就掏出了母亲卧室的钥匙,打算溜进母亲的房间里找
点东西泻火。
幸亏我这念头早了十几秒,就在我在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算上前插入锁孔的
时候,背后的铁门被咣地推开,吓得我浑身一抖,以为母亲折返了,转头一看,
却是小舅妈带着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进来。
这个男人我认得,正是隔壁村的风水先生陈大龙。
自从隔壁村的黄瞎子戏剧性地在自家绊了一脚小板凳脑袋磕桌角摔死后,这
群山围绕的5条小村里,算命这一行当,就名气来说基本上就是陈大龙一家独大
了。不过说实在的,黄瞎子生前,这两人的业务也没有啥冲突的地方,黄瞎子是
看过去未来的,自称仙人指路;而这陈大龙呢,则寻龙点穴,看宅看墓地的风水
师。当然,实际上也没有分得这么清楚,两人互相之间偶尔也客串一下,但总体
来说,相处得还是很好的。
我印象中记得,在黄瞎子走前,陈大龙那会见人还是一副点头哈腰活脱脱红
色电视剧里的带路党汉奸模样。自打半垄断了这项门生后,他开始鼻孔朝天,不
但穿得人五人六的,开始一副学者研究生的气派。
但此刻跟在小舅妈身后,他却不敢造次。原因无它,小舅妈正是他那宝贝儿
子的班主任,那小混蛋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捣蛋鬼,一学期不见几次家
长不舒畅。他陈大龙在别人面前是「大师」,再不济也是「师傅」,但在小舅妈
这里,就是挨一名在家长会上被点名批评的家长。
陈大龙进来后,朝我打了声招呼,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点的罗盘,开
始嘴里念念有词,踩着七星步在院子里兜转了起来。我心里想,这手里要是再拿
把桃木剑还得了,那势头,别人他妈的还以为他是来捉妖的。
我走到小舅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