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我看到泪水在她清澄的眼眶上转了两转,接着就无声地滑过她可怜兮兮的脸
蛋。
李黛玲伸手去拭泪,但是越擦泪水越是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泪眼汪汪,双唇
紧抿不肯哭出声来,两只眼睛趁着擦泪时,偷偷躲在手背后看我有没有要说话安
慰她,但是见我一脸严板,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轻声呜咽起来。
我还是心软了。
她那么单纯乖巧,又是那么认真对我,我实在不该嫌她纠缠烦扰。
总之,还是把话交代清楚了,让她不再挂念我出钱帮她这事,安心去念书就
是了。
我温和说:「黛玲,不要难过。我刚刚大声骂你,那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哭
了。」
李黛玲还在哭,两只小手实在是止不住泪了,掏出手帕帮忙擦着,哭的两肩
不住颤动。
我扶住她颤动的肩膀,又安慰说:「你听我说,我不是那种帮人家一点小忙
就要跟人家讨人情的人,不管你见到你那些同学是怎么做的,我和你是不同的,
我们之间的交情是在患难的时候建立的,根本就不是别人那种关系,干嘛一定要
学别人一样的形式?」
我说的像在哄小孩,但是李黛玲听了也许受用,她抹掉一把眼泪后,总算抬
头看着我。
我见她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怜爱起来,亲吻她一下额头笑说:
「我们两个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说对不对?」
她终于含泪带笑点头说:「嗯,大哥。我们两个和别人不一样,我知道。」
我笑着又吻她一下说:「对啊,那就好了嘛!」
她跟着笑了。
至于什么叫就好了,她大概也莫名其妙,只是扑过来抱住我,仍然带点哽咽
说:「大哥,那你现在要去办事情了吗?」
我点头说是。
她又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我敷衍的说很快,她大概不满意,幽幽的说:「我猜你是不会再来找我了。
对不对?」
我真的是准备要说「是」,但她可能害怕听到这样的回答,自己急忙又插话
说:「但是没关系,我想不论到什么时候,你突然又想起我了,会再来看我,我
都会很高兴。」
我还没回答,她竟又装出一脸开心的笑容说:「其实你不用来找我,我会去
找你的。就像今天一样,不就是让我在街上找到你了吗?大哥,这可能就是我们
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呢,好像是注定的缘份喔!」
我真的是被她的痴憨认真所感动了,很真诚的说:「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真
的。」
李黛玲眼中闪过一丝不相信的神色,但抑止不住涌上来的惊喜,嘶哑的说:
「真的吗?什么时候?」
我的表情一定认真到让她相信,我说:「等你毕业的时候。」
她「哗」
一声抱住我,用力点头。
让她在身后一直看着我走远,我也有点怅然,但是仍急急追着一部又一部呼
啸而过的警车后面,加紧往桥头那边赶去。
沿着中央大道南段,可以看见在每个横街入口处都停了警车,并且布署了一
些警力,看来林柏年他们确实已引起了警方一波高度的紧戒。
我一路观察,到处都有帮派分子集结,但我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林柏年他们
的人,不过应该是两方都有,所以桥头这边的人并不是不知道林柏年他们准备要
采取的行动,换言之,双方将会是硬碰硬,完全靠实力蛮干。
我的目的并不在于全面性的挞伐征讨,因而此时颇顾虑两方会搞得血流成河
死伤遍野。
我立刻拨个电话给林柏年,林柏年一收到立刻跟我报告说,桥头这边已经邀
集了练武、公园这些角头来助阵,而林柏年这边也有仁化、桥西的人来加入,现
在已经快变成中央市和中港市两边的帮派对战了,而且警方不知道从那里得到线
报,至少有三个分局派出警力。
我惊讶怎会变成如此?难道我的行踪和计划又被人侦查到了,否则桥头那些
人为什么能及时防范备战?我还没说出我的不安,林柏年却是一副佩服的语气说
:「李先生,幸亏你见识独到,指示这次的行动,要不然我们绝对死得很惨。」
原来他认为,桥头是早就处心积虑筹备要反击报复,他们偷偷的邀集其他帮
派,但口风不紧,从练武那边的小混混露出风声,被桥西的人听到了,中央市这
边的帮派开始觉得这已经不是两帮人的意气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