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戴斯年顺势坐到了我身边。
有和戴斯年一届的学姐,打圆场说道:你怎么来了?
戴斯年掸了掸挺括的衬衫,笑道:刚从悉尼出差回来,看到你们在班群发的聚会图片,所以来凑个热闹,不介意吧?
大家纷纷说着不介意,戴斯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我和他的照片,指着图片道:是我在追渺渺,她还没有同意。她面子薄,大家别再打趣她了。
陈诚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话。
有服务员带他下去清洗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被戴斯年两瓶昂贵的黑桃A平息了过去。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戴斯年和一群人煞有介事的热络聊天,好像熟了几辈子一样。
张楚涵坐在我斜对面,疯狂地给我手机发消息。
怎么回事!你居然和戴斯年!!!
冯渺渺你理理我,我要急死了。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认识戴斯年啊啊啊
这样的场合让我不自在,戴斯年转过身低头问我:你不舒服吗?我给你点杯牛奶。
夜店哪有牛奶啊,我摆摆手说道,我就是觉得恶心。
戴斯年弯着一双猫似的眼睛看我:我可以给你去买呀,我正在追求你呢,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好大的笑话,我嗤笑一声,懒得戳穿他。
戴斯年打着送我回家的名义,提前带我离场了。
因为我从头到尾一口酒没有喝,所以是我开着他无比风骚的Panamera,而戴斯年坐在副驾上。
我拉下车窗,任冷冷的风往身体里灌。
冷,戴斯年拖着声音说,然后把车窗关上了。
今天谢谢你,我想了想说道,但其实没必要的,损了你的面子。
戴斯年单手撑着下巴看我:追求喜欢的姑娘,这理由挺正当的,怎么就有损面子了?你把我想的那么肤浅?
不是
我叹了一口气:可能你平时都挺张扬的吧,是我的错。
张扬是张扬,肤浅是肤浅,戴斯年摘了金丝眼镜,褪去了精英氛围,更像个慵懒的猫科动物,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这时候刚好红绿灯,我扭头看了一眼他深邃莫测的眼底。
一个多月没见了,他舔舔嘴唇,开个房吗?江景的那种。
我微微一怔,说道:算了吧,等下我回家以后给你叫个代驾。
好吧。
戴斯年摊开手,眼角垂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前面街角停一下吧,我去711买点东西。
我点点头,停下车,目送他离开车。
微信里全都是以前同学的各种消息,戴斯年在追冯渺渺这种八卦已经炸开在各个熟人的手机。
我退出微信,打开了社会人士已经很少用的QQ。学校里大多还在用QQ沟通聊天,相对微信功能更全面而且学生们也用的频率也比较高。
书记发了一个无关轻重的通知,我顺手在群里跟了收到。
QQ空间有更新提醒,我最近也加了一些学生,不过基本没看过。
是何雨织,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考试加油哦!ヾ(°°)??,文案下面配图是拿着笔正在学习的陈衍之,背景是教三的自习室。他的刘海短了一些,露出眉毛和鸦羽一般的睫毛,神态认真。
应该是去剪了头发。
我第一时间想到,然后迅速退出了QQ。
戴斯年正好重新回来,他手上拎着一个袋子,笑眯眯地打开给我看。
都是些吃的,还有牛奶。
我猜你就是没吃晚饭,不然你不会一口酒都不喝的,戴斯年对我眨眨眼,是不是神机妙算?
街道卷起长长的风,树叶纷纷落下,秋天的萧瑟总是在不经意间。
我身体微微一颤,寒冷似乎隔着车窗渗到我的骨子里。
手指抓住了戴斯年的领带,我勾着领带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戴斯年讶然地看着我,在他唇边落下侵略感十足的吻。
过了有十几秒,戴斯年反应过来,右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将吻加深了。车厢中弥漫着戴斯年的香水味,淡淡的海洋味道,应该是大牌子的,要配得上他的身份。
我讨厌交际场,充斥着谎言和欺骗,觥筹交错间全都是人类擅于矫饰的嘴脸。戴斯年是最游刃有余的那类人,他好像一把精准、冰冷的手术刀,可以遮掩住腌臜难堪的一面,也缝合起欢声和笑语。
可是手术刀的本质还是损伤而不是治愈。
我们是一类人,我抱紧他,就好像确认自己的存在一样。
你在发抖,戴斯年温柔地抚摸过我的脸颊,很冷吗?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不去酒店了。
我想拒绝的话在嘴边,却难以吞吐出来。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