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声音很轻,仅响了几声就唤醒了熟睡的人。
楚弋舟睁开眼摸了摸身侧,被窝里是凉的,他睡间就清醒了过来。男人翻身下床,正好看见沅芷拿着挂烫机的水壶从浴室走出来。
她的卷发披散着,眼睛也被蒸汽熏得湿漉漉。
吵醒你了吗?女人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下一秒就被男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整个搂进了怀里。
怎么不让关姨去熨。楚弋舟捏捏沅芷的腰,越过她看见衣柜前挂着今日要用到的西装。
沅芷侧过头别开男人的亲吻:我醒得比较早。
她睁开眼看见楚弋舟的脸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在这个熟悉的房子里,身边躺着面容相似的人,难免时空交错的窒息感。
楚弋舟放开她,走到衣柜旁,翻了翻衣装,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这套衣服父亲与继母订婚宴时他穿过的,一直藏起来,难为沅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
怎么把这套衣服翻出来了。他问。
沅芷不明所以:你说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就准备了这套庄重一点的。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等了一会她又追问:你到底去开什么会啊?
楚弋舟没有回答,他很快换好了衬衫,拿着领带凑到沅芷身边,看着娇小的女人主动为他打起领带。在绕过脖子的时候,男人忍不住把她又圈在怀里。
你要把名字改回来吗?他突然提了这一句。
沅芷愣住了。
见她愣神,楚弋舟又解释:我知道是因为父亲不喜欢也字你才改的名字。但他已经走很久了,你要是乐意随时可以改回来。
会麻烦吧,改来改去的……还有风水不好什么的,你家做生意看重这个的……沅芷皱了皱鼻子,她抬头看见楚弋舟正低头看她,神情不似作假。虚假的客套话在此时再也说不出口,她眼前升起一团雾,重重点了点头。
要改的。
沅芷的本名是沅也,读音看似肆意不拘,字却是不成意义的。楚宗礼觉得不成体统,他更钟意那个好听的,温柔的,属于她妹妹的芷字。
嫁给楚宗礼的这十年,到底是磨平了她所有棱角,她不被旁人在意的心情,也渐渐不被她自己在意。
她被遗忘的喜好,被忽视的性格,居然会被强迫于她的继子所珍重。
楚弋舟早就料到她会答应一样,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没有躲,脸上笑意更深:手续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签个字就成。
一直到楚弋舟出门了,沅芷才回过神。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她回房间翻箱倒柜找出几套大学时期常穿的卫衣长裤,看着镜子里土里土气的自己,笑意再也压不下去。
玩了一会儿换装游戏,抬头看见老管家站在门口望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沅芷有点尴尬,放下衣服讪讪问:“关姨,怎么了?”
关姨领她进了佣人房,从自己私人的包里拿了手机交给她,楚氏集团的发布会正在实况转播。
楚氏的发布会并没有在无关紧要的绯闻上多做解释。被问道沅芷相关的问题一律拒绝了回答。这样的态度让台下记者一时摸不准楚少的意思。接下来发言人针对未来发展方针做的解释倒还算劲爆,许多子公司从集团了出去,大量的股权集中回拢,明面上庞大的集团四分五裂,实际上楚弋舟大权在握,丢了枝末,动了许多人的蛋糕,一时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不一而足。
处理好舆论,接下来就是集团内部的事。楚弋舟直接挑明了,说当年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他打算把那孩子接回来认祖归宗,以后楚家产业也会有他一份。
至于沅芷,她本就不在楚宗礼署意的继承人范围里,那份放弃遗产声明拿出来,彻底将她从从这摊脏水里摘了出去。
一时间各位叔叔伯伯脸色各异。有的不愿意他分权,有的则喜形于色恨不得明天就帮他找人回来。
其中反对声最大的是楚宗礼年轻时的拜把子兄弟程文忠,他在集团内只占很少的股份,但能出席董事会议是因为他现在还在替楚家把持那些地下势力。
程文忠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是为楚宗礼挡过祸,因此尽管此人脾气暴戾,为人狠辣,楚弋舟也一直没有动他。这个程伯最看重长幼尊卑,常常豪言说在楚家他只认楚弋舟。在楚宗礼刚离世的那一个月一直叫嚣说要扣住沅芷免得她偷生遗腹子来抢继承人之位。
程伯说得很真,因此那段时间楚弋舟也跟着提心吊胆,他怕沅芷被捉走,也怕沅芷生孩子。好在后来关于此事的传闻不了了之,沅芷也自己回了家。
集团内部的会议不对外,一开起来就没完没了,等天色擦黑,楚弋舟才结束了这帽频的一天。
青年摁着眉间来到地下车库,拉开车门时看见里面坐着沅芷,结结实实收到了惊喜和惊讶。
他很怕沅芷出门,但改名字的事情是他们之间开始互相袒露心扉的契机,此刻扳下脸再训斥她未免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