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成耍了小心思,本意是让乜予解开禁制着自己的触手,没想到他将计就计把她抱过去,触手一根也没松开。
杨初成吃了个哑巴亏。
身体却言行如一,温顺地依偎在乜予怀里,尽管她身上被无数根触手包裹。
乜予幽暗的眼眸闪烁着不明笑意,线条分明的下巴轻轻摩挲着杨初成柔滑茂密的黑发。
随后又单手扛起杨初成滚圆的翘臀,像抱孩童一样,让她和自己并齐在一条线上。
杨初成坐在乜予强壮而有弹性的臂弯里,因怕高,两手忍不住环攀上乜予笔直挺立的脖颈。
她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在乜予近乎两米的身高下几乎是一个地一个天。
被以这样的“父女”姿势抱起来时,观感上竟出乎意料的和谐,郎才女貌配魁梧娇小,反而溢出一种别具一格的暧昧。
乜予维持着姿势,一步一步下了白玉石阶,朝中央温池走去。
暖泉香气弥漫,有安神舒缓的作用。
突然一根触手从乜予后背冒出来,向前伸长,似蛇一样以极快的速度爬向暖泉,头部探入漂浮新鲜花瓣的水面。
在披了一层花衣的水面下,一颗尖锐钉钩从触手顶端冒出,顺着水流爬到温泉底部,尖端在某处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无异的一块石边角上停驻,尖头穿过石逢,看似轻轻往下一勾,竟把整个石块撬开!
暖池里的水流像是被控制似的,朝四壁流去,仅眨眼的功夫,池里的水一滴也不剩,池底连水痕也不曾留下。
如此反常的一幕让杨初成惊愕不已。
温池底下突然开了一个洞!
洞底下直接是一条通往地底下的阶梯,宽度仅能刚好过一个人,深度却望不见底,仿佛一脚下去便再也上不来。
乜予的触手仍然没有半点放开杨初成的意思。
黑鳞油亮的表面因不断紧缠而以缓慢的速度环动,力度却是恰好在杨初成承受范围内的。
乜予眼神愈发幽暗,视线射像那处凭空多出来的黑洞。
杨初成心里发毛,抬着小脸,直起身子,将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哆哆嗦嗦开口:”我们要去哪....?"
“一个好地方。”
乜予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模糊,却又带了些惑人的味道。
像是夜里笼罩森林的迷雾,处处布满神秘危险,黑暗下却又暗藏惊喜。
杨初成的心脏“砰!砰”地跳,脸色并不好看。
但不知为什么,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眼睁睁地让男人抱着自己,朝那处缺口走去。
乜予对于杨初成的反应,低笑起来,背后的触手像是妖魔鬼怪地妖娆乱舞。
成年男子怀中抱着刚及笄的少女,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温泉口。
宽敞奢华的寝宫里,顿时没了人影,只留两只优雅高贵的仙鹤,伸长脖子,对望着瞪直了眼。
----听。
从仙鹤身后那个巨大凹槽里传出来的,细微的摩擦声,混着炉鼎里燃得快活的”啪啦“声。
旷出来的洞被填满了,温热的水流从仙鹤的微张的喙里涌出,从四壁蔓延开来。
”哗啦啦“,清澈,干净,还携带着花瓣,芬芳沉醉。
乜予手里虽抱了个人,但他走得并不算慢。
毕竟他胯下坚挺,肿胀难忍。
可往下的路确实太长了。
杨初成粗略的地估计了一下,就拿她现在的寝宫做比较,起码也得有并着十来层那么高的深度。
越往下走,杨初成的心就越沉。
仿佛有什么东西坠入了满是泥浆的池沼,落下去连声音也没有,却再也上不来。
像是过了几朝几代那么久,杨初成总算有了”停下“的感觉。
底下非常宽敞,天花板离地上的距离很遥远,让人难瞧第二眼,因为仅一眼望去,就会油然升起一种冰冷刺骨的孤独绝望。
”这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也是我和本体融合的地方。
乜予咽下了后半句话。
整个地底下回荡着男人的声音,久不消停。
杨初成心惊,她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我在这里待了八年。度过了成年期。”
成年期?
奇怪的词语。
——杨初成在心里嘟囔。
杨初成依然坐在乜予臂弯里,只是她的手开始发凉,不知是被底下凉风吹的,还是因内心的恐惧所致。
乜予抱着她,自顾往前走。
昏暗空旷的空间里,光线不好,对于杨初成这种普通人而言,根本看不清前方有什么。
“我很想回忆一下那段时光。”
他停了下来。
停在了一个四角削得锋利的铁架前。
铁架很久没被使用过了,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