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知意笑了,“说说看。”
何成瑾:“知道5号港口吗,过去之后,你让你父亲的人从那里撤走,如果还有其他人在,帮我引开他们。”
鱼知意反问道:“你会相信我?就不怕我过去后毁约?”
“先听我说完,你虽然不参与你家公司的事,但也该知道鱼氏之前一直在接触澳洲那边的市场,我手下的几个公司一直深耕国外,有人脉有资源,你们帮了我,我自然拱手相让。”
何成瑾自认为自己给出的条件已极具诱惑力,脸上不禁露出胸有成竹的自信之态。
“是吗,”鱼知意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既然何总敢跟我赌这一把,我又有什么不答应的?”
何成瑾让手下喊话,“出去跟他们说,放人不可能,但我接受换人,我要洛飞阳!”
“我也给你们十分钟,你们看着办。”
鱼知意心里一沉,她就知道,何成瑾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她会信守承诺,他要保证自己手上有足够多的筹码。而且要说何成瑾这辈子最恨的人,无疑是一手令他身败名裂的洛飞阳,就算他真能全身而退,洛飞阳也是他绝对不会放过的人。
一旁挟持着洛曼歌的陈克狞笑,“也好,有这丫头在,不怕那个小杂种不过来,老子要他付出代价!”
仓库外,负责这场营救行动的总指挥坐在车上,凝神思索着绑匪的条件。
考虑到仓库里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手里还有热武器,参与这场救援的警力个个都是荷枪实弹,悄无声息地散布在仓库四周的灌木丛里。
总指挥沉yin半晌,才问身后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你真的愿意过去?”
洛飞阳没有一丝犹豫,语气坚定,甚至抢在指挥员说完之前便道:“让我去。”
总指挥将少年看了又看,饶是见惯了悲剧,理智过人的他依然被身后少年的一腔孤勇所打动。纵使最亲的亲人,在决定以命换命之前,也会犹豫。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救援中出现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就连他都不敢保证每次都能顺利解救人质。而这个少年,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夜晚,在群狼环伺中,恳求他,让他去。
听说还是个明星,好小子,跟他以往认知中只会做戏耍大牌的明星不同,完全打破了总指挥对小鲜rou的偏见。
“好,”总指挥拿出两个盒子,“知道是什么吗?”
……
待少年走后,总指挥用对讲机询问外围的同事,“那帮媒体都走了吗?”
外围的同事在对讲机里骂娘:“妈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多要钱不要命的,我和老刘他们用阻挠警方办案会被行政拘留威胁他们都不怕!还说什么他们没有采用暴力,也没有袭警,警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这帮人都读过书,又懂法,完全吓唬不住啊,说这场绑架是几十年一遇的惊天大新闻,比当年李首富被绑还要轰动,受害者既是明星,又是鱼自明的女儿,职业生涯能遇见几次这样的事……总之就是不走,我是没办法了,不过离得远,应该影响不到你们。”
总指挥一个头两个大,“不管他们了,救护车都备好了吗?”
“放心,早就等在外面了。”
……
短短十分钟,鱼知意只觉得度秒如年,她不停在心里祈祷着,不要来不要来,希望洛飞阳不要犯傻。
眼下何成瑾不见得真的会动她,洛飞阳才是最危险的。
当仓库外响起孤独的脚步声时,鱼知意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何成瑾拿枪指着鱼知意,吩咐手下,“开门。”
仓库大门被打开,洛飞阳逆着光走来,鱼知意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朝少年走去。
几十把枪对着他们,这一刻,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空荡的仓库里只能听见两道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离得近了,鱼知意看见洛飞阳长身立于光影前的样子,若不是不合时宜,她真要感慨对方仿佛文艺电影里走出来的青年。
他的头发长了,却并没有像这辈子初见时那样,任由散乱的刘海遮掉眼睛,而是梳理在脑后,露出隽秀的额头。那双总是淬着冰的眼睛如今竟燃烧着一簇小小的火焰,鱼知意很久没有见到洛飞阳眼里有光了。
那是下定决心了结一切的眼神。两辈子,鱼知意在这一刻才忽然明白洛飞阳在想什么。
她不怪洛飞阳以身犯险了,她只会支持他,勇敢去面对曾经不敢面对的一切。
若是逃避,他永远都只是幼时那个被关在小黑屋,灵魂长不大的小孩,永远都是那个用一池鲜红的颜色为自己画下壮烈句号的小孩。
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条绝路,但却是上辈子那个被拽入抑郁深渊的洛飞阳求也求不来的生路。
她该支持他去获得新生。
两人终于面对面,洛飞阳摸了摸女孩的脸,轻声道:“别怕。”
鱼知意摇摇头,眼睛弯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