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谢清莺从哪里找来的药物,竟是这样烈,令郗鉴雪这般冰雪样的肌肤,也泛起了淡粉色。
他嘴唇张开,微微喘.息着,手腕和脚腕都被绑紧,绷直成了一条线,像是下一秒就要绷断了去。
他的双.腿想要并拢都做不到,眉心紧紧皱成一团,汗出如浆,看上去痛苦难受至极。容凤笙皱了皱眉,坐在他身边。
他向上仰了仰身体,肌rou的轮廓撑起,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上衣被掀起一个角,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容凤笙看了一眼,便别开眼去。
她心想,谢清莺这次太过分了。
“救我。”
他只会这样喊,濒死一般,重重地喘着气。
“救我、救我……”
仿佛真的被逼入了绝境。
容凤笙看向他的脸庞,这一看,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郗鉴雪的眼睛本来就生得很优越。眼尾弧度上挑,眼皮很宽。瞳仁的颜色很浅,有种疏离避世的清冷感。
他平日里总是半抬不抬的看人,就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
此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些许红色蔓延,里面虽然没有焦距,却是shi漉漉的,像是小鹿眼般纯洁无辜,又有种致命的欲色。
他猝然转头,直直对上了她的视线,容凤笙一惊,还以为他清醒了过来。
谁知,他嘴唇开合,又开始无意义地重复那两个字,救我。
银色的发丝黏shi了汗,沾在颊侧,随着微微摆头而愈发凌乱,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容凤笙原本正在给他解开手腕,顿了一顿。
她忽然想起自己幼时读过的志怪话本,
那些妖怪,常常扮作绝色美男的模样,看似可怜,实则下一刻就会原形毕露,化作银蟒般缠上来,将人死死地缠进怀中。
她这一愣神,郗鉴雪便从半松的绳索中挣脱,他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面前。却只是这样紧紧地抓着,然后跟她大眼瞪小眼。
容凤笙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试着挣了挣,却发现根本没用。他的力气太大了。
只不过,郗鉴雪似乎不懂。
他纯情得连怎么缓解难受都做不到,只是抓着她的手掌,贴到了脸上,然后用脸颊蹭着她光滑的手腕,痒得她忍不住想往后缩。
他闭着眼,从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哼哼。
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她皱了皱眉。
沉默在蔓延,只有男人难受的喘.气声回荡,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上演什么戏码,只有容凤笙知道,这个中了药的男人,只是像猫儿般,蹭着她的手掌。
郗鉴雪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很热,全身像是在一个大火炉中,后背shi得像是从水中捞出。
但是他手里握着一截冰,大大降低了他自身的温度,缓解了那股燥热感。而且还是香的,嫩滑的,与其说是冰,不如说更像是一块豆腐。
他挨蹭一下,身上的难受便缓解一点。
这种身体失去了掌控的感觉,前所未有,他怀疑自己是生病了,于是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我这是怎么了。”
他半睁着眼,声音沙哑至极。
“你中药了。”
“药?”
这家伙不会连春.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容凤笙忽地想到,谢清莺手里的药名合.欢,可是有致幻作用的,忽然来了兴致。
“你现在看我,我是谁?”
郗鉴雪却闭上了眼。他睫毛长得像是女孩子,微微抖动着。
她忽然觉得很有趣。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他全身。就算闭着眼,郗鉴雪也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像是有实质那般,脸颊逐渐烫热了起来。
胸口,却忽地感受到了一股重量,似乎有谁将手轻轻放在了上面,丝丝的凉意传来。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
“嗯……”
容凤笙紧盯着他心口的位置。她的手覆盖在上面,感觉到了激烈的心跳声。
似乎与普通人的心跳,没有什么两样。
这颗心流出的血,就能令她见到最思念的亲人吗?
郗鉴雪也是人,若是被一刀扎进这里,也会死的吧……
她猝然将手移开。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再度放在脸颊上,轻轻磨蹭起来。懒得管他,容凤笙拿起放在一边的佛经,喃喃念诵。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是不是这佛经的作用,郗鉴雪渐渐地不再气喘。
他半睁开眼,看向声源处,却不自觉地有些痴怔。
佛偈声声,安抚人心。
那花瓣般美好的嘴唇开合,他甚至能够看见柔软的舌、洁白的齿。一绺乌黑的发,忽地落在了脸侧,被她伸手别到了耳后。
郗鉴雪忽然觉得自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