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的时候甚至连个波澜都没有。
“扑通——”严墨钦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等莫燃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麻醉之后略带僵硬的身体让莫燃感到了强烈的不适,稳了稳心神,莫燃微微侧头看去,严墨钦此刻正人畜无害的趴在床侧,呼吸很轻,看样子是睡着了。
莫燃动了动手指,想要放松一下胳膊,可紧紧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就惊动了严墨钦。
“醒了?”严墨钦的眼睛底下是浓浓的,挥之不去的疲惫,可是却在看见莫燃清醒的那一刻,拼命的想要掩饰。
“嗯。”莫燃觉得自己舌头也是麻的,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醒了就好。”严墨钦抓住莫燃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像是汲取着温暖。
但莫燃的眉梢只是动了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啊,对,医生告诉我你这次只是突发性胃炎,没什么大事儿的,你好好休息就成了。”严墨钦没敢告诉莫燃实话,而且他到现在都觉得那个医生是个庸医,他家莫燃好好的,怎么就成了时日不多呢?
莫燃毫无血色的双唇上下蠕动了两下,干涩的声音从喉咙涌出:“别骗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击溃了严墨钦全部的伪装,他以为他们已经经历过最混乱不堪的过去,他以为他们之间终于能好无隔阂两情相悦,可是到头来,却还是什么也不剩。
严墨钦多希望被推进手术室的是自己,莫燃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啊,自己要是能再早一点认清心意,再多关心一点莫燃,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后悔,后悔和绝望像血ye一样周旋在严墨钦的身体里。
“不会的大宝,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们住最好的医院,是病咱就治,总有一天能好的,是不是大宝。”严墨钦的眼眶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酸涩了。
莫燃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严墨钦,但好像有像在透过严墨钦看着另外一个人,眼神里轻轻冷冷的。
“大宝……燃燃……你,你应我一声好吗?”严墨钦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静谧。
“难道医生没跟你说我可能时日不多了吗?”蓦地,莫燃没头没脑冒出了这么一句。
“咱别听那个庸医瞎说!”严墨钦也暴躁了起来,他根本受不了莫燃自己亲口说出这种话,他想对他表现的爱,还没来得及付出,就被判了死刑。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善了,严墨钦立刻放缓了姿态:“咱们好好治病,还有一辈子呢是不是,说真的燃燃,我真的已经做好了跟你耗一辈子的准备,这话我不是第一次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说。”
“咱妈那老房子我还是没能留住,对不起。”严墨钦的口气自责了起来:“我也想活动活动关系,可是政府这一次似乎是下足了决心,我以为我能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和回忆的……最后,我只留下了家里那把红木椅子,我看你一直擦拭保养它,我猜它对你很重要,但是剩下的东西,在那天的争执里大多被摔坏了。”
莫燃的眼里逐渐有了焦距,他还记得自己在母亲坟前说过些什么,还好那把椅子还在。
“我想出院。”末了,莫燃说了这么四个字。
“什么?”声音太小,严墨钦没听清。
“我想出院。”莫燃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补充到:“医院里太闷了,而且你还有公司要打理,我们不能一直留在原城,咱们搬回原来的家住吧。”
这一次,严墨钦听清了莫燃说的每一个字,却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种巨大的喜悦包裹住了严墨钦,他真的没想到莫燃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以后,还愿意跟他一起回到那个地方。
“好,好。我们回去,等你这几天稳定一下病情,我们就立刻回去,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严墨钦抱住了莫燃,莫燃身上淡淡的,属于他独特的味道充盈了鼻尖,莫燃虽然还是不适的动了动,却并没有挣扎开。
莫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一起回家这句话说出口的,他只知道,现在世界之大,只有他和严墨钦在一起的地方才能叫家。
这算是给严墨钦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莫燃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看着此刻笑得像个孩子似的严墨钦。
也许生命中的有些人就像胃病,治不好挥不去,缠绕在你的生命里,成为生活习惯的一部分,有时还会隐隐作痛,但你却不能因此舍弃他,因为你知道,他早就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了。
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时,夏天已经逐渐接近尾声了。
政府还是给了那套老房子的住户有所补贴的,而那唯一留下来的红木椅子,也被两人早早运去了家里。
这期间,严墨钦还跟着莫燃去看了莫燃母亲,一开始莫燃还是不同意的,后来也就默许了,严墨钦没什么事儿就陪着莫燃在陵园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
其实本来两人想过要不要把莫燃母亲也一起带走,换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