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放。回过神来,也不愿再看万鸢一眼,只拂袖离去,未曾回首。
而万鸢则于后面徐徐轻摇着他的那柄描金骨扇:“前些时日,皇兄送了本王一箱茶叶,说是叫什么古树滇红,想必瑾之定会欢喜,明日本王便唤豆腐给你送去,如何?”此言一出,便见柳冬止住了步子,万鸢还未乐得赶忙上前几步时,便听他淡漠道谢:“那便多谢王爷了。”末了,拂袖而去。
万鸢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豆腐依旧于门前等着万鸢回来,他立在石阶上,早已远远见到万鸢正执一壶酒轻饮,步子稍乱,许是早已喝了许多酒。豆腐连忙上前,本想要去扶万鸢的,哪知他一见自己过来,便咧嘴一笑。
“瑾之……你终还是留在我的身边,不是么?”说着,又饮了一口酒,而后将酒壶丢于地下,但闻一声清脆声响后,便将满是诧异的豆腐抱入怀中。
豆腐整个人都愣住了,提着大红灯笼,僵硬着身子任万鸢抱在怀中不知如何是好。便于此时,那扇朱漆大门恍然轻启,只见一个脑袋忽的探了出来,正好奇地四处望望,哪知一看前儿,便瞧见豆腐正被万鸢抱在怀中。
“咦?”小僮一愣,“豆腐哥哥,你……”小僮软软糯糯的嗓音甚是好听。
“……”豆腐不知所言,只连忙将手中的灯笼丢于地下,而后挣开了万鸢的怀抱,只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回去府中。
于是小僮便提着大红灯笼行在最前,行过几道回廊,便至院间房中,豆腐为万鸢除了外袍除了鞋,随之为他掖好被褥,只是正要将烛火灭时,忽听万鸢轻声yin道:
“鸢肩公子……嗝……二十馀,飞花……落絮满河桥……柳色未……嗝……未饶秦地绿,冬、冬青树上……挂凌霄……误了……平生……多少事……平明挟……挟弹入新丰……生憎……嗝……生憎燕子千、千般语……瑾之……瑾之……嗝……”说到最后,声音已是愈来愈低。
小僮闻言,而后问道:“豆腐哥哥,王爷yin的是谁的诗?”说着,小僮轻轻扯了扯豆腐的衣袖,只抬起晶亮的眸看着豆腐。
“我曾听柳公子yin过此诗,却不知其名,亦曾听王爷说过,柳公子喜爱弹一曲不知名的小令,yin唱的诗词,便是此诗。”语罢,豆腐不禁摇了摇脑袋,“倒是无情伤有情,有情却又自伤有情啊……”
小僮听得不明,也不知豆腐口中这句“无情伤有情,有情却又自伤”究竟何意。
?
☆、第二十四章
? 午后的巷中平静依旧,柳冬此时正于铺中算着账目,执起笔便在账簿上写了几笔,而后放下,只摇首轻轻一叹,便将手中事物放下,行去一旁,欲要泡一壶清茶独品。
不料,才离了柜台,便听到那人的声音:“瑾之,本王给你送茶来了。”说着,便带着满脸笑意,上前几步,便将柳冬抱入怀中,下颔枕于柳冬的肩上,手轻轻握着他的手。不知为何,每每嗅有那阵淡淡茶香时,便让他觉万分安心。
“……”柳冬不语,只是犹豫了半晌,终是往后倚入了万鸢的怀中,“王爷昨儿不是说,让豆腐送来的么?”
“本是这么想的,只是……”说着,万鸢微微眯眸,将柳冬的手轻轻执起,而后以指轻抚着他的掌心,“本王想你,所以便来了。”
掌心间传来阵阵痒意,那人说话间的气息又是全数呼于自己耳旁,柳冬略一尴尬别脸,却是依旧一言不发。这一别脸,便看到了那柜台后的朱漆木柜,里面自是放着柳冬最为宝贝的茶叶,略一细瞧,约摸是有数十种茶叶,有苏州碧螺春,桃江雪峰毛尖,仙居碧绿,亦有龙佛仙茗、上饶白眉等。
他自幼便喜爱茶道,儿时虽不懂茶,可却极其欢喜随着父亲,于那安静的午后,泡一壶水仙,随之再送一盘红豆酥入口,茶香酥香,口感甚佳。他平生最喜交擅茶之人,然而却因他的性子,并无认识几多好友。他知道万鸢其实不喜欢茶的,豆腐曾与他说过。
他不喜欢万鸢骗他,他宁愿万鸢亲口承认自己不爱甜食更是不爱茶叶。
思绪渐回,却是那人缓缓将自己放开了,而后便往门外唤道:“送上来罢!”话音刚落,便见豆腐一人搬着那箱古树滇红送了上来,只看了一眼柳冬,而后便退至万鸢的身后。
柳冬盯着那箱古树滇红,双目已有些发亮起来。他自是知道古树滇红为何珍稀,只因其皆采茶树年岁三百年有余的茶叶而成的,三百年有余的茶树自是少之又少,此茶于幼时便听父亲讲过,料不到有生之年竟可亲品其茗。
怪不得世人皆说所有王爷之中,最为得圣宠的便是九王爷,竟连如此珍稀贡品也愿赏给万鸢。
“多谢王爷……”柳冬微微垂眸,然唇角微翘,只现一抹清浅笑意。
“何须客气。”说着,万鸢将骨扇轻展,而后徐徐轻摇,脸上带笑,只笑得春风得意,他看了眼尚未开封的古树滇红,随之问道:“只要瑾之,愿给本王泡壶古树滇红一品便好。”
柳冬愣了愣,而后抬眸,对上万鸢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不禁点了点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