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以当年他的切身经历安慰小伙伴,生老病死乃是天定,叫宝玉切莫哀伤过度,要想想身边还活着的亲人们。
宝玉领十六的这一份情。
次日这消息便公布出去了,上荣国府吊唁史老太君的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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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走了已经六天了,宝玉的心情也逐渐调节过来,收到十六的第五封来信,十六变着法子每天给宝玉说说朝中或者民间的趣事,最后提了提秋收之后大儿子即将大婚的事儿,末了感慨:可惜萌哥儿是男娃娃,不然许给太子刚刚好。
宝玉笑笑,没当一回事,外戚啊,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过了一会儿,信纸上的字就渐渐消失了。
次日,老祖宗头七,太子殿下亲来吊唁,荣国府大房的白身贾赦贾大老太爷居然挣扎着想要扑出来,口中喊冤。站在亲爹身后的贾琏连忙伸手去捞:“太子殿下恕罪,家父是悲伤过度,痰迷心窍了,总是哭着喊爷娘。”冤和爷到底像不像?反正不像也得像。
太子殿下肃穆地说:“其情可悯,然灵堂之上,还是勿要惊动老太君为好。”
贾赦很(被)配合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贾琏连连点头称是随即一挥手,一旁的小厮直接扛起贾赦就往侧间跑。
宝玉收回右手并起的食指和中指,心道:【这孝期怕是要重叠啊。】
今日太子殿下亲临,差点出了大岔子,琏二夫妇吓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是夜,贾琏和王熙凤商量了一下,想说,要么也不用等百日了,直接七七之后就搬出去吧,免得父亲脑子不清楚,给惹出祸事来。
贾琏去和贾政提了一次,贾政摆着手完全不答应。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傻,这事儿你一提,二叔就答应了,外头人要怎么议论二房?二叔一家子不要名声的?”
贾琏一拍脑袋:“那该怎么办?”
“老祖宗当时不是说了么,叫你爹去结庐守孝的啊……”
嘿!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讲真要不是这是自己亲爹,就凭贾琏征战商场这么多年的手段,还不能摆平一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糟老头子?
于是等到老祖宗七七的时候,贾琏主动提起了这事儿。
虽然他们这一房如今不是承爵的,但是长房长子依旧是他们,长子给母亲守孝本就是应该。又因为老祖宗当时留下话,听到的人甚多,所以这事儿就毫无波折地定下了。
至于贾赦本人的意见?很重要吗?
虽然贾家祖籍金陵,但是自老国公爷起,因为跟随先皇有从龙之功,所以老国公爷贾代善享有附葬皇陵的荣恩,即如此,老祖宗身为老国公爷结发妻子,棺椁下葬之地,亦在皇陵附陵。贾赦不需要远赴金陵,只要去京郊盖个茅草屋子,就能亲为爹妈守孝了。
然而,贾赦守墓一事,最终也没有落实,因为这一位在守灵的时候受了凉,不到腊月,便一命呜呼了。
宝玉冷眼看着,这样也好,没弄脏自己手,只不过是下人熬热汤的时候,缺了几天没有用灵药,年轻人扛得住,贾赦那破败的身体扛不住,便‘哀伤过度’去了。
不知情的人还感慨一声贾赦贾大老太爷是个纯孝的,知情的人却觉得,这位可终于是死了!大快人心!
贾赦的死对荣国府大房影响最大,但是也最不大,因为需要守孝三年的贾琏——他不是当官儿的。贾琏俩儿子虽然要考科举,但是守孝一年之后再参加也还是年轻得很。
至于二房那边,贾珠宝玉这一辈也就是在老祖宗的孝期上再加两个月——实在没必要为了隔壁房的大伯,而老老实实地一年加一年,弄两年守孝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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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的日子并不清苦,宝玉觉得有这样一年多的时间来沉淀一下自己,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只可惜,逝者如斯夫,终究不可追,日日清晨早起锻炼之后,想要走去荣庆堂请安,但是荣庆堂里头已经没有了那位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祖宗。
寿昌十八年新年,荣国府贴的是绿底黄字的对联,正月之后,经过再三央请,贾政终于答应了贾琏一家搬出荣国府的请求,毕竟大房这下子可是重孝三年,再居府中,一年后就不方便了。
贾琏夫妇高高兴兴(大雾)地走了,身后跟着有点不情愿的邢氏。
二月文科县试开始,不论是贾芃贾蓬还是贾芽都不能参加这一届的科举了,不过更引人注意地是,京城中排队参考的考生中,老水家的少年们也有不少,其中赫然还有二十五高龄的水桢。
当然,这种难度的考试对老水家这些从小被逼着去皇宫念书的宗亲子弟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众人都顺利通过。
随后的府试院试亦是如此,水家五十余人都顺利地拿到了生员资格,从此可以被人称一声秀才老爷。
但是这还不是最叫人吃惊的。
更有佳讯从南边传来——两广今年文科考出生员的人数,居然翻了四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