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问涛“嗯”了一声,看着窗外的树荫发呆。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们当了二十多年夫妻, 勉强维持着纸面上的关系,如履薄冰,愈走愈远。
他这样的沉默,简冰不知有多熟悉,甚至在自己母亲简欣身上也见到过。
无奈两个人都固执,要和解也无从下手。
她轻叹了口气,拖着箱子打算下楼。
舒问涛跟了上去:“行李给我,我送你回去。”
简冰扭头看他一眼,犹豫着摇头:“不用了,我和朋友约好了,他送我回去。”
朋友?
舒问涛并不当一回儿事,简冰的那些小朋友们,年纪最大的也没到20岁,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进了电梯,简冰的神情更加诡异了。
“爸爸,你回去吧,我们真的约好了,他就在楼下。”
“约好了就一起过去,”舒问涛道,“你这孩子,也不让人上来坐坐。”
“我……”简冰轻叹了口气,没再接腔。
下了楼,舒问涛一眼就看到公共车位上停着的黑色SUV。
“司机”陈辞靠在车门边,单手插着兜。
看到他们,陈辞明显愣了下,随即快步迎了上来:“叔叔,冰冰。”
舒问涛的表情僵住了,扭头去看简冰:“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简冰应了一声,忐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陈辞表情还算自然,舒问涛却是Yin云密布。
小女儿和他一起组对训练已经够亲密了,原来私下也一直在联系?
舒问涛因为冰场的事,对女儿的关注确实大不如前,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大孩子竟然这么快就从“仇人”进化为“好友”了。
失落、惶恐、无奈……舒问涛被打击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陈辞的眼神也愈发沉痛。
简冰瞅着自家爸爸神色不对,赶紧把行李从他手里抢过来,就势塞给陈辞。
陈辞开了后备箱,把东西都放进去,回头见父女俩都站着没动,主动开了副驾驶座和后座的车门:“叔叔要是不忙,咱们就一起送冰冰去学校吧?”
“他还一堆事呢,”简冰主动解释道,顺便轻推了一把舒问涛,“爸爸你放心,到了学校我给您电话。”
舒问涛身体晃了下,这才猛然清醒:“我整个早上,就安排了送你去学校这么一件事!”
说罢,他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
简冰无奈,只得坐进后座。
这一路三人都异常尴尬,简冰一个人坐后面,完全看不到他们俩表情。
陈辞开着车,不用扭头也能感受到舒问涛扎在自己身上的审视眼神。
一直到车子快到学校了,陈辞才终于鼓足勇气,找了个话题:“叔叔来北方习惯吗?”
“习惯。”
“B市……”
“好好看路。”舒问涛打断道,“前面红绿灯了。”
……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舒问涛第一个下了车。
陈辞主动帮忙搬行李,刚把箱子拖杆抽出来,就被舒问涛抢了过去:“你回去吧,我们自己来。”
说罢,他一手拖上箱子,一手拉着闺女,飞快就往校门里冲。
陈辞的手停滞在半空,“叔叔”两个字,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简冰回过头,就见陈辞一个人站在原地,落寞而孤单。
见她回头,扯着嘴角露出苦笑,轻挥了下手。
再见——
***
简冰一回学校,就被宿舍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室友和杨帆缠得脱不开身。
女孩们要聚餐,要逛街,要看电影,要趁着还没开始正式上课最后的放纵一下。
杨帆难得“攀”上个正经的注册运动员当朋友,拉着她有说不完的话。
简冰趁着上厕所的时间,随身小包也不要了,带着手机和钥匙,溜回宿舍拿了冰鞋和几件衣服,拦了出租就往陈辞家跑。
陈辞刚冲完澡,正在擦头发,门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他有些奇怪地拉开门,就见简冰满头大汗,拎着个巨大的运动背包,靠着门框喘气。
“你……”
“训、训练去!”简冰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不容易出来,这帮王八蛋,不学无术,满脑子都是花花世界!”
陈辞失笑:“明天就开学了,今晚还练?”
他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色——这个点,练完学校就该关门了。
她肯定回不去了。
简冰早有计划,拍拍大包,“不要紧,我换洗衣服都带了,咱们去泰加林练——云老师在那有个休息室,我就睡那。”
“泰加林到这开车都至少一个小时。”陈辞叹气,“你明天再赶早班车回来?”
“对呀。”简冰皱眉,“婆婆妈妈的,还练不练了?”
陈辞盯着她,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