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为上川真沏上一杯茶,恭敬的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
“这是什么茶?那么绿。”
上川家有一种不外传的毒药,颜色跟这个倒是很像,能在数秒之内置人于死地,成分据推断是些氰化物,但谁也没有仔细研究过——杀人太容易,救人才难。
“苦丁茶。有些苦,但可能会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文旧颜笑笑答道,有些惊异于上川真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和言语时尤显深邃的眼睛。
她见过霍澜生,知道岂萧长得不像他,因为在他脸上尽是被国人赞许的方正,不若岂萧即使带笑也让人害怕的轮廓。
但奇怪,岂萧似乎跟上川真也没有相似之处,虽然两人都是那种轻易就能抓住别人目光的类型,但相比起上川真来,岂萧多了一些浪荡之气,少了一些端庄雅致,且岂萧摄人的气势是由表情而起,上川真的威胁则是源自心情。
端起茶杯沾了沾嘴,上川真立刻被苦得皱起眉:“天这是中药吧”
“霍夫人,良药苦口利于病。”
“利于——”她艰难地想着自己近期什么时候病过。
前年?要不就是大前年,反正那天在下雨,为了救被车撞倒的佐藤真,她倒是淋感冒过一次。不过那是自到了瑞士后唯一一次生病。
但这些不能告诉文旧颜,没有人会干那种挖坑让别人跳了还要在坑口高喊自己名字的傻事。
对文旧颜来说,她上川真可是个体弱多病的老太太呢。
“嗯~就是这样。”老太太想得太过投入,竟然自言自语起来。
“是啊,真的是这样。”好在文旧颜不知道她是自说自话,又为她斟上一杯水果茶。推杯之间,她左手划过日影,那颗夸张的戒指顿时流光溢彩,耀得满室旖旎。
“这是萧儿送给你的?”上川真原本轻松的表情一扫而光,视线寸步不离那团绿色的火焰。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就是那颗传闻中两百年前几乎引起战争的夜光祖母绿“莺蚀”,也是剿灭黑泽家后岂萧唯一没有充公的战利品,只不过看起来小了些,但这色泽和光感绝对不是仿造得来的。
那么依照惯例——岂萧是在向整个黑道宣誓,她是她最疼爱的人,她会以生命保护她。
这引人注目的夸张戒面就是证明。
这个?文旧颜抬手看了看,知道上川真指的是戒指,刚那瞬间的华丽连她自己都被震住了。
“嗯,她说她打劫了一个强盗,呵呵。”
“她没有对你说什么?”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闷葫芦,但她多少还是有些盼望眼前这个绝色女子能改变岂萧。毕竟为人父母,都希望孩子是快乐的。她是个脱离社会的人,流言蜚语对她来说太遥远。
上川真松了松脖子上的丝巾,坐定,开始认真对待文旧颜——她可不希望亲生骨rou跟她拼命。
“她没说什么啊。”文旧颜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回答。
她只是写了些不知所云的字而已,哦,不对,不是写,只是书空而已。那些字现在已经消释在空气里,无影无踪。
上川真听了,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
看文旧颜胸无城府的样子,上川真怎么也不能将她和那些黑市军火联系起来。
但据可靠消息,她又确实不是省油的灯。
派去监视她的人被打残了好几批,批批都有几个重伤致死,光这种Yin狠的手段,让人想为她开脱都难。
“萧儿不懂事,你得替我多教教她。听说你比她大四岁。”
“将近六岁。”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文旧颜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开口:“霍夫人,您从小和您的父亲在一起吗?”这是个唐突的问题,但如果上川真十分亲近她的父亲,那就说明岂萧很有可能接触到上川家那些黑暗的生意。
要真是那样,她和岂萧,就只能彻彻底底的当一对死敌了;再说,就算退一万步,她愿意接受岂萧,岂萧又有什么理由留在一个动不动就伤害她的人身边呢?
“不,我父亲的府邸离我们的住处约有三百公里,呵呵,你可能不知道,他开的店都是些男人才能去的地方,离女眷近了没什么好处。”上川真故意只提上川家经营的风月场,装得一副良家妇女嫁人生子后专注女红不问世事的样子:“我呵呵,失言了,父亲不许我说这些的,毕竟不合法。”
“这样啊,那您是一个人带大岂萧的?我听她说您和霍先生长期分居两地。”
文旧颜长吁一口气,心情顿时轻松许多,为了掩饰她的试探,连带问问这些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是呀是呀,你都不知道,岂萧小时候多顽皮”
就在这时,起居室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疾速扎进文旧颜怀里:“妈妈~小小打我~”
安姿玩得满头大汗,蹭得文旧颜雪白的绸面吊带背心登时变成荷兰ru牛装。
文旧颜从怀里“取出”安姿,抓她到上川真面前:“安姿,不能没礼貌,先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