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纳了他的妹子,可是卫恒却不肯答应,是吴宛借故到我面前故作姿态,我才做主替卫恒纳了她进门。
不想这一世,这吴家兄妹又将算盘打到我头上来。
我温言道:“中郎将既这样说,定会对你们兄妹另有补偿。”
吴良点头道:“不错,中郎将说会另行为舍妹择一佳偶,风光将她出嫁。”
“宁为穷□□,莫为富室妾。如此难道不好吗?”我问道。
吴良略一踌躇,面有难色道:“原本在下亦作如是想,可哪知……半年前,中郎将为了救夫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当时因在下随军出征,怕留胞妹一人在家中,受嫡母嫡姐欺辱,便将她带在身边。”
“她见中郎将伤得极重,尹寺人亦受了伤无法看护中郎将,她便主动前去照料他,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照看了中郎将月余。就连擦身喂药这些亲近事体,也全都是亲力亲为,是以……”
这便是前世我之所以会答应吴宛进门的原由之一。
卫恒的身子,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被她给看了去,于一个女子的名节而言,确是极大的妨碍。
何况,前世时吴宛同我使了个心机,她当时想法子让我见她,却并不是哭着喊着想要进门给卫恒做妾,而是百般推辞。
彼时我刚产下琮儿不久,虽已出了月子,因体虚仍旧在房中休养。她很聪明,并未直接求见于我,而是先命人送上几双她亲手缝制的婴儿小鞋,做工极是Jing细,比我的女红还要出色许多。
人有时的心思很是奇怪,我明知她就是那个雪夜陪在卫恒身边,替他扫雪披衣的女子,心中既不想见她、怕见她,却又想见她。
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卫恒青眼。
于是我命人请她进来小坐片刻,随意聊了几句,谢过她送来的衣物后,她突然泪水涟涟地跪地朝我致歉。
说她对不起我,为了向卫恒报恩,便在我不在时,侍奉在卫恒的病榻之前,照料了重伤的他有大半年之久。
“夫人,小女原想着中郎将曾舍命救过我,小女此举,只为报恩,只盼中郎将能早些痊愈,并不曾想过别的,哪知……哪知中郎将感念我对他的细心照料、痴心一片,竟说……竟说想纳小女为妾……”
前世时,我无此机缘,不曾在离魂时能看到卫恒不在我面前时的举动,他当时一到我面前又待我极为冷淡,什么也不愿同我多讲。
是以,我当时听吴宛如此说,也就信以为真,当真以为是卫恒想要主动纳她为妾,便忍着心中苦涩问她是否愿意。
她的回答竟是不愿。
“小女原就不敢奢望,如今见到夫人,更是自惭形秽。夫人您如明珠美玉一般,小女便如那道旁的野草,如何能入中郎将的眼?您同中郎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小女不愿给中郎将做妾,若是夫人不嫌弃,只求能侍奉在夫人身边,为奴为婢,替中郎将侍奉好夫人及小公子,亦是报了中郎将对小女的大恩。”
我如何听不出来她这一番话是以退为进,可仍是让她如愿了,只因当时卫恒在我面前从来都戴着一副极其冷淡嫌弃的面具,让我误以为他不喜欢我,更是不愿同我相伴在一起。
他那时除了初一、十五,夜夜都宿在书房里,自我有了琮儿后,更是不曾在我房中过夜。
我便想,既然我不能陪在他身边,倒不如替他选一个他喜欢之人,陪着他、照料他,也免得他总是独宿书房,孤单寂寞。
所以,我便说服吴宛留了下来。
前世的时候,并不需要她这位胞兄吴良出马,单凭吴宛一人,便顺利地达成所愿,同我姐妹相称,做了卫恒的妾室。
可是这一世,自从给我还了一回衣裳后,她就再不曾到我面前露面,没再照着前世的路子走。
或许是因为这一世的卫恒改变太大,同我极是亲近,让她觉得再在我面前说些卫恒想主动纳她之类的鬼话,实是太容易被戳穿,便隐身到幕后,换了她胞兄吴良出马,想用救了我的恩情来让我答允。
我忍不住会想,若不是存了这个挟恩以报的心思,当日吴良是否会放箭救我?
若他当真是为了他妹妹的缘故,才这般讨好我和卫恒,费了如此大的功夫,只为让卫恒纳了他妹妹,他会甘心只让他妹妹居于妾室之位吗?
自从我两次离魂看到不少前世时我不知道的情形后,我便越发怀疑前世时我被毒酒赐死的真相。
卫恒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便是我被章羽掳去长达数月之久,还在此期间产下一子,他也不曾多说什么,不等我同他解释,他便认下了琮儿。当时有些谣言说琮儿不是他的亲骨rou,他还命人彻查,严加惩处。
这样的他,怎么会在后来那样狠心,要赐我毒酒,还在我死后,命人以糠塞我口、以发覆我面,这般折辱于我?
若不是他突然换了个人,性情大变,那就是有人从中作梗,让我和他之间生出极大的误会来。
若当真如我猜想的这样,那前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