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着有些酸疼的脚,逃一般的往厕所的方向跑,脑子里昏昏沉沉,脚底下的高跟鞋也跟她作对,走了几步就踉跄跌倒在地,也没有多疼,但这一摔仿佛把她周身的力气都吸走了,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结婚,结婚,乔眠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两个字,正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
就在她盯着红色地毯发愣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乔眠顺着手往上看去,宁晏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只是现在的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脸上神色淡漠,棱角和之前比起来更加分明,也清瘦了不少,眼睛里有她看不透的东西。
宁晏就这么伸着手,看着乔眠眼睛里慢慢流出一滴眼泪来,他没动,不是之前那个看到她流泪会心疼的抱着她给她擦眼泪的人了。
乔眠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脚趾头有些疼,但不碍事。
宁晏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把她拉起来之后转身就往大厅走,乔眠带着哭腔喊他,想问个清楚,“宁晏。”
他停下,没有转身,在等乔眠的下文。
“你要结婚了?”乔眠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问出了这句话。
宁晏一只手摸着衣服袖子上的纽扣,回过身,看着她,朝她走近了两步,“所以?”
这是他们相见以来宁晏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残酷,乔眠无声的流着眼泪,晚了,一切都晚了,他们最终还是擦肩而过,有缘无分。
宁晏第一次见乔眠穿这样正式的衣服,很美,就连哭起来也很美,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乔眠缓缓的摇了摇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来,“没什么,祝福你们。”
她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而后扶着墙壁想要离开这儿,走到宁晏身边的时候,手腕突然被制住,整个人被压在墙上,手被扣在脑袋边。
“这就是你要说的?”宁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吃拆入腹。
乔眠脸上还挂着泪,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做不来那种破坏别人幸福的事情,除了祝福,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把他抢回来?既然宁晏同意结婚,那一定是喜欢对方的,他不是那种会勉强自己的人。
宁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太阳xue突突的跳,那些质问差点就要从嘴里挑出来,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宁晏?”这声音甜甜的,柔柔的,没有那种故意装出来的黏腻之感,只是听声音就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可以想见拥有这样嗓音的人一定长得也很甜美。
宁晏瞬间松开了钳制乔眠的手,朝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距离,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乔眠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王书依穿着和乔眠款式差不多的白色小礼服,踩着高跟鞋款款走来,站在宁晏手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乔眠鼻尖。
“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王书依挽上宁晏的手,动作无比自然,宁晏也没有躲,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乔眠心又被刺的一痛。
“应该没有。”乔眠把视线转到她的脸上,忽然想起了好几年前的那次设计比赛,站在自己身边的好像就是这个眉眼带笑的人。
王书依皱着漂亮的眉头,顿了半分钟,脸上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黄金岸遇到的就是你,对不对?”
乔眠尴尬的朝她笑笑,王书依继续说:“对了,就是你,我记得你的脸,你怎么在这儿?你和谁一起来的?”
宁晏身子已经半转,走了两步,带着王书依也往前走,王书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对乔眠说:“你看他急的,我多说两句都不行,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从王书依出现,宁晏由始至终没有再看乔眠一眼,和她并肩走回了大厅。
走到了人多的地方,宁晏不动声色的将被挽住的手抽了出来,王书依恍若未觉,厅内已经响起舒缓的曲子有几对男女在大厅中央跳起舞来,王书依笑眯眯的对宁晏说:“宁晏,我们也去跳舞吧?”
“我不会跳舞。”他的余光一直注视着站在出口处的乔眠,观察她的反应,她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这么受伤的表情现在想想还是上辈子见的。
乔眠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刚吃过蛋糕的嘴里甜的发苦,她深深的看了宁晏一眼,而后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走在酒店外的一条路上,乔眠低着头一直在想,自己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她这么急切的赶回来,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种结果,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夏末的风带着一些些凉意,乔眠穿着小礼服与路上的人格格不入,她抱着手臂,高跟鞋磨的脚后跟发疼,但这种疼能让她的脑袋保持清醒。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她恍惚的想起可以打车,左右看了一下,这边偏僻,私家车都没几辆,更别说出租车了,只有路上昏黄的灯光陪着她。
站在路口,乔眠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滴滴打车,眼睛突然被前面的车灯晃了眼,一辆张扬的红色敞篷保时捷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