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秋嘴唇的离开,谢雨脊背的热意瞬间窜到后颈,在那处肆意地流淌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的,谢雨用着更大的力气,将梁秋的手掌握紧,迈步下山。
好似察觉到谢雨的赧意,梁秋在后头低笑起来,谢雨都能想象到他漂亮的眼尾,走了十几步,谢雨急促起伏的呼吸才放缓下来,声调低沉,郑重其事一般:“嗯。”
前边的路开阔起来,两人到了山脚,进了乡里的地界时,梁秋仍是在笑,谢雨晓得他是为什么,苦笑无可奈何,只得在人再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时,凑唇贴了上去,只伸出舌尖碰了碰梁秋的舌,便快速地退回,梁秋却老实了,被谢雨握着的手掌都出了汗,整个人都比方才热了一些,快到谢雨家院子时,才赌气地甩开他的手,气闷地道了句:“你又犯浑。”
谢雨笑着跟在梁秋后头进院,扯了扯他的后衣摆以示劝哄,不过梁秋没搭理就是了。
院里摆了两张粗陋的木躺椅,何大娘谢大爷正躺在上头,拿着蒲扇驱寻光而来的飞虫,何大娘瞧见两人,当即推了推谢大爷,“雨娃子回来哩,还不去把井里那个大西瓜提上来。”,说完自己也起了身,从里屋又搬出两张躺椅,招呼谢雨梁秋坐下。
西瓜是沙瓤的,一切开,甜津津的味道就在院子里漾开,还搁水井里凉了大半天,这样的夏夜吃最好不过了,咬一口,冰凉凉甜滋滋,谢大爷留了两列给荷丫头俊小子,可能是白日里打槐花玩得疯了,两人竟早早睡下了,心心念念的大西瓜都不要了。
四人都忙着吃西瓜,一时竟都无话,吃完后何大娘还舀了干净的井水给两人洗手,重新躺下的四人聊的无非是些家常,大多是谢雨在答,又一次聊到了刘远的那房新媳妇,梁秋还记着何大娘那句话,有些不自在,偷偷瞥了谢雨一眼,谢雨也正在瞧他,手从木躺椅的侧边穿过,将他的手抓住,梁秋还未来得及撇去那些不自在,谢雨出口的话就让他眼皮一跳,“娘,俺这辈子不会娶媳妇儿。”
何大娘愣了神,正埋头抽水烟的谢大爷也顿住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着谢雨,何大娘的声音有些结巴:“为、为啥?”
梁秋被握住的手指有些挣,尾指挠着谢雨的掌心,却被谢雨紧紧抓住,谢雨抬头望着灯光边的小飞虫,像梁秋离开汴乡的那个夏夜,当时留下的伤疤淡了很多,几近看不出,谢雨的声音沉稳的,像是水淌在夏夜织就的梦里,“俺喜欢的是梁老师,要娶媳妇儿,也只能是他。”
“啪”的一声响,谢大爷手里的水烟筒掉在了地上,谢雨扭头去瞧,同梁秋相扣的手指一松再紧,带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接着直直对上何大娘惊愕的脸,“娘你应该知道,梁老师被带走的那个晚上,俺为什么会一身伤回来,那时候娘就应该晓得,俺喜欢梁老师。”
何大娘撇过了眼睛,下了躺椅,去关院子的门,嗓音有些颤:“雨娃子,你晓得你在说什么胡话?”
“俺没说胡话!俺对梁老师,当真的。”,谢雨有些激动,声调拔高不少,却在看见何大娘眼角的皱纹时弱了下来,平静地道出后半句。
院门的锁头碰着门板,发出声响,夹着何大娘发颤的声音:“娃子你晓得你在说什么哩?你是男娃,梁老师也是男娃,男娃同男娃,咋……咋能成哩……”,谢大爷不知何时捡起了水烟筒,烟筒底部敲击着地面,发出声响,梁秋手心泌出更多的汗,shishi滑滑的,却挣不开谢雨的手掌,梁秋不敢抬头,何大娘也许正哀求着看着他。
梁秋拽着两人相握的手往黑暗里藏,谢雨却执拗地将两人相握的手放在光亮处,让何大娘谢大爷都能瞧见,看着何大娘的眼睛,深邃的眉眼轮廓染上灯光,认真执拗:“男娃同男娃又怎么了!?”,谢雨说得大声,何大娘仿佛也是头一回瞧见她这好性子的大儿子发这般大的火,上下两片嘴皮子颤抖着磕碰,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瞧了一眼院门,浑浊的眼睛一闭,淌下两行眼泪来,抓着谢雨的手,语不成调般哽咽:“娘……娘怕啊……你、你要是像廖……廖家儿子那样……娘,娘咋活……”
谢雨还没来得及抹去何大娘脸上的眼泪,谢大爷就出开口了,水烟筒掷在水泥面上,发出含着怒气的声响,声调比谢雨的还要高,毋庸置疑的,气极了的,指着院子里的青石板:“你—你给我跪在那青石板上,去!”,见谢雨不动,手指头都在颤抖,指着谢雨的面:“谢雨!”
何大娘正想出声,被谢大爷一瞪,只能讪讪地垂下了眼睛,“到底是翅膀硬哩,方才凶你忘哩!”,谢大爷扫了三人一眼,捡起地上的水烟筒,“谁也不许劝,更不许拦着!”
谢雨不知何时松开了握着梁秋的手,看着谢大爷,当真一步一步地走到院子里的青石板旁,梁秋甚至还未伸出手去拉,就膝盖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梁秋抬头看向谢大爷,他皱起的眉头几乎要拧起,握住水烟筒看着谢雨,嘴皮子颤动着就要再开口,梁秋却没给他机会,按了按谢雨的肩膀,也跪了下去。
“好哩!那就两人一起跪着!”,谢大爷气得再也抽不下水烟,将水烟筒丢在两人面前,转身进了里屋,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