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夙淡笑不语。
“皇上,怜儿求您,放过朱家满门!”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苏未一跳,她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朱怜儿正跪在不远处,昔日Jing致的人儿,此刻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她问道。
景夙没回她,冷着张脸,道:“来人,带下去!”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拽着不愿离去,像是拽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朱怜儿。
“我求你了,苏未,让皇上放过我朱家!”
那声音歇斯底里,景夙立即捂住苏未的双耳,怒道:“还不带走!”
人走了,东宫门前瞬间清静下来,苏未都快怀疑刚刚那人错觉。
“怎么……回事?”她又问道。
景夙寒着一张脸,他们居然让她跑到了她的面前!
“朱酝多次收受贿赂,而且,还派人暗杀那些知情者。”他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略过了朝堂的一番风云,有些事,她还是不要接触的好,现在的苏未,只要每天轻轻松松就行。
苏未乖巧的不再询问,只是看了眼朱怜儿被拖走的方向。
晚上,一Yin冷的宫殿被人推开,朱怜儿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瞬间燃起点希望。
“朱怜儿,朕现在给你一个可以救你朱家满门的机会。”
“皇上肯放过我朱家?”她微颤着问道。
“是,只要你按朕说的做。”
一柱香过后。
朱怜儿笑了,趴在地上,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后宫那帮人,她们所做的一切,多年来明争暗斗,心机费尽,原来不过是一场闹剧,一场尽在别人掌握的闹剧。
“皇上啊皇上,当年姐姐劝我,不要入宫,她说,当今的皇上是个冷酷无情,几近残忍的人,而我却仅仅因为一个萧索的背影,就将她的劝告当做了耳旁风,我对自己说,有那样一个看一眼就令人心痛,心生怜惜背影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冷血?”
景夙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梨花带雨,却又自嘲不已的女子,他,其实也欠了她们不少。
朱怜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看着他:“现在,怜儿信了。”
“皇上的要求,怜儿答应,不过请皇上看在臣妾将苏未还给您的份上,留家父一条全尸。”她磕着头,求道。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那两害了先皇的前王爷死后,皇上浑身的戾气消了大半,而他也在用他的行动告诉着所有人,他对人对事不再那么狠,否则,满朝那私底下的龌蹉之事,不会偷偷盛行,殊不知,他只是让他们浮出水面,然后再让他藏得最深的儿子,一一铲除,好在不扰乱朝堂纪律的前提下,替换最纯净的血ye。
而现在,终于轮到了那容太师,一扎根最深的毒瘤。
“好,朕答应你!”
一月后,随着朝堂之上,清君侧的呼声越来越高,一明月高照的夜晚,那藏着迷惑君王之人的东宫,被一场大火席卷,漫天的火焰,甚至连宫外的百姓都能看到。
而当今的皇上,为救他那心爱的女子,不顾阻拦,冲进火场,浑身大面积烧伤,据太医所说,恐将不久于人世,而那名女子,也早已消香玉陨,只留俱焦尸。
朝堂惶恐,就在众人想着赶紧催皇上立储之时,那将不久于人世的烁帝,身着龙袍,在李一宁的搀扶下,坐上了龙椅。
那布满伤痕的人,此刻万分狰狞,众大臣连呼吸都直接放缓。
然后,那放火的朱怜儿押上了大殿。
“说,到底是谁让你放得火!”烁帝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他此话一出,满朝大臣,纷纷下跪,事到如今,还有谁不明白?皇上这是想借此杀人,而当初最想那女子死的,就是容太师!
“回皇上的话,是容太师命民女放的火,他说,只要……”
“闭嘴!你胡说!”容太师赶忙出列,“请皇上相信微臣,微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皇上。”
“你的一片忠心,就是火烧东宫!”景夙猛然起身,随即一阵猛咳,李一宁赶紧扶着他坐回去,太医上前。
“来人,将容昗拉出去,斩了!”他话音落下,整个人直接昏厥过去。
容太师喊冤的声音直接白费,他现在,摊上的,不只是命人烧东宫,更是摊上了弑君,绕是他门生众多,此刻,也没人敢发声。
或许,那女子,压根就是杀他的理由……
当夜,景夙看着面前多年不曾疼过的儿子,问道:“恨吗?”
景昱顿了顿,俯身行礼:“恨,也不恨。”
不曾享受过真正的疼爱,却一路收获良多……
“那很好。”景夙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帝王者,心慈手软,优柔寡断,是控制不好朝堂的,朕的父皇做的很好,他抓住所有大臣的弱点,能让他们乖乖听令,但朕做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以非常手段,清除毒瘤。”
“咳咳咳。”景夙连咳了几声,景昱赶紧扶住。
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