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听最后一个故事么?那个故事和我有关。”
瑞秋捂住了脸:“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凭什么认为,在这种时候我还会把你当作自己的父亲?我应该把你当做仇人,然后杀了你!”
“那也无所谓。”巴洛克露出了笑容,从兜里掏出了另外一种药丸,放在她的手心。瑞秋能够摸到他手上的老茧,让人有微妙的信任感。
“把这个吃下去,你可以无知无觉地睡一个小时。”巴洛克对她叮嘱道,“如果中途醒来,这会让你感觉好一点。”
瑞秋捏着那些药丸,恨恨道:“我应该接受传承,然后杀掉你。”
“你做不到的,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传承的用法,他们需要很长时间克服痛苦,再用更长的时间掌握到传承的力量。观察者特别一点,但那或许是因为他们一出生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巴洛克抚摸着她的脸,“没时间给你讲故事了,我得要走了。”
在人群的边缘,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雅格芭·康托勒,那个他最痛恨的女人。
他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像盯上了猎物的猎人。
瑞秋拽了拽他的衣袖:“我们还能再见面吧。”
巴洛克忍不住笑了:“小傻瓜。”
他的手在她的后颈轻轻拂过,突然地敲了一下。她软软倒下,失去了意识。巴洛克把她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留恋地看了一眼女儿的脸孔。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即使是在此之前未曾蒙面的女儿,爱上她也太容易不过了。
“再见,我的小公主。”他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眼神一变,再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猎物,让仇恨和愤怒将心蒸得滚烫。
他握剑的手上青筋暴露,很久也没有消退的痕迹;他面具下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战意。
巴洛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面具,戴上了斗篷的帽子,悄无声息地走入了人群,逆着人流而不动声色地走向了雅格芭的所在之处。
那个女人此时正虚伪地倾听着周围人的烦恼,不时露出理解的微笑,伴以假模假式的点头。末了,她开口问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带你们离开的马车明天就能赶到,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冒险村的诸位,请不要低估我们的建设能力。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们:你们见过一个金色头发,长着雀斑的女孩么?她应该是从服装店的房子里出来的。”
众人相互看着,一个老太太说道:“我好像是看见了这样一个女孩,和另一个奇怪的人一起,加入了我们的。”
雅格芭眼睛一亮,问道:“您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刚刚好像还看见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说着,停下来像是在思考的模样,忽然回忆了起来,拐杖敲得咚咚响,“我想起来了!刚刚,就是刚刚,他们好像往上面树林的方向去了。”
雅格芭立即对她唯二的随从说道:“去查看一下!”
巴洛克放任了那两个人的行动,毕竟瑞卡昏迷的时候还需要人照顾。等他们走后,他向前走了几步,存在感放了出来。看见了他,老太的眼珠都要瞪了出来,她指着他说了半天:“他他他他他……就是他!他就是和那个女孩一起走的人!”
雅格芭目光偏移过来,看见他的第一眼就露出了熟悉的神情,没有发出声音的叫喊口型明确:“是你?”
“是我。”巴洛克彬彬有礼,“我想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叙旧。”
雅格芭保持着镇定,说道:“跟我来。”
巴洛克跟随在她身后,走回了冒险村,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两相对峙。
雅格芭问道:“你来做什么?”
巴洛克在面具下的脸几乎要笑了。
不出所料,雅格芭依然信任着自己的力量,有恃无恐地横行霸道。
“来杀您,夫人。”他用最严谨的文法,彬彬有礼地回答她。
雅格芭对此兴趣缺缺:“有意义么?”
巴洛克的瞳孔收缩了:“有意义!怎么会没有意义?!这可是这二十三年来,我一直魂牵梦绕的事情!”
他没能给瑞秋讲第四个故事,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计划内的事情。因为,那个故事与面前的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父辈的故事讲完就是结局了,然后冒险村的故事告一段落,然后我继续写帝都的故事……
☆、罗生门(一)
被老师告知他们的冒险村之行时,乌克莱德十八岁,巴洛克十六岁。
他们没有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为这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老师明确告诉他们,等他们回来之后,他就会让乌克莱德继承白象塔,巴洛克则会成为强有力的臣下。
这件事情有充分的理由,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巴洛克自己也毫无意见,对师兄表达了真挚的祝贺。
那时,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最讽刺又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