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眼里是漫不经心的轻视,仿佛在云端俯视尘埃中的蝼蚁,“听说你身上有神的诅咒,让你永生……那我就试试吧。”
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们都是习惯于夺取生命的人,那么对这样的结局也该有点心理准备吧。
苏茜没什么情绪地想着,这家伙和那些人对她来说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几秒钟后又是一个盒子而已。
她慢慢收拢了手指。
丝丝缕缕的黑烟逐渐升腾,凝聚成一团翻腾的雾气,从内而外浸透着腐烂和颓败的气息,充斥着让人难以喘息的黑暗和绝望。
来自宇宙神明的力量。
……死亡。
时光深处的回忆里,娇美的容颜化作森森白骨,Yin冷的狂风呼啸而过,剥落了伪装的骷髅向他展开双臂,温柔的语声还回荡在耳畔。
“我就是死亡,造物之中唯有我向你回报爱意。”
诅咒正在对方的恶意之下逐渐崩裂粉碎。
恍惚间他再次回忆起与死亡的真正初见,也许他们将会重逢在亡者的国度————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苏茜眼见着那如有实质的力量散去,在即将痛下杀手的时刻,目标巨大的身影陡然消失在眼前。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被宇宙神器力量震飞的舰队阵列,以及更高处满载阿斯加德人的飞船,此前她能透视到每个活着的生物的身影,这一刻所有人都无影无踪。
……他们被传送走了。
苏茜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整个偌大的宇宙仿佛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唯有一片虚无的太空和崩塌的星球,那些矿物碎片和特殊元素,在引力和辐射效应下凝聚的灾祸云团,泛着扭曲的暗紫色光泽。
时空和秩序在此间紊乱,她举目四望,看到远方未知的恒星氤氲着微弱的苍白光辉,另一颗在灾祸中碎裂的小行星环绕着陨石,一颗轨道稳定的彗星拖曳着色泽梦幻的狭长彗尾,有一艘可怜的飞船化为金属碎块漂浮在太空垃圾之间。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感官能力已经提升到极致,但是却无法捕捉到任何一点声音,好像光年之内的宇宙里,都寂静得令人窒息,只剩下宛如死亡般的沉默。
此时她宁愿对抗千万舰队军团或者再来几颗无限宝石,哪怕和生命法庭干架也比这要好。
……太安静了。
苏茜知道自己随时能打破这样的氛围,制造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声音,甚至也可以再弄碎一颗星球,但这些并没有意义。
恍惚间她想起那一夜,彼时正是盛夏,繁华的都城满目灯火辉煌,遥遥望去宛如一片光的海洋,她在窗台上感受着肆意燃烧的燥热炙烤着空气,内心一片冰冷。
……然后她跳了下去。
时至今日,她唯一铭记的不是粉身碎骨脑浆迸裂的疼痛,而是那种欲喊无声撕心裂肺的悲伤和绝望,是那样的黑暗……和孤独。
等等。
她现在又不是那个时候了。
苏茜恍然大悟地转了两圈,想要呼唤一下艾利克斯,却又停住了动作。
她想起很多年前,周五晚上教室里放了很有教育意义的悲剧电影,她哭得稀里哗啦,回家的路上在车里抽抽搭搭地讲述那个故事,害怕成为那个她认为很可怜的主角,彼时夕阳在地平线上逐渐沉没,漫天血色的云霞热烈地烧灼,拥堵的街道上鸣笛声此起彼伏,车辆在路口纠结穿插,朦胧中她听到母亲叹息着说————
可是没有人能永远陪伴你啊,茜茜。
现在她领会到了更多的意思,前所未有地深刻。
少女颓然地坐在虚空中,仰起头望着漫天星辰,紫色的灾祸团流溢着丝丝缕缕的能量光,像是一场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的细雨,远方是旋转的亮光和扭曲的射线,浩荡的星海似乎能将任何旅客淹没在这样宏伟的宇宙威压之下。
她却并未感到一丝自身的渺小。
唯一越发清晰的,是某种来自未知的恐惧意识,像是有什么人在畏惧着被她毁灭,在这种负面情绪下无措地颤抖,却又根本无从反抗。
“是你在的宇宙,它害怕你。”
毫无征兆地,有人开口说话了。
苏茜:“?”
她惊讶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任何生命,或者看上去能发出声音的物体。
苏茜发誓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哪怕寻遍记忆深处也不曾找到半点痕迹,却意外地感到欣喜。
因为……
刚才那一瞬间,她是希望有人能和自己说话的吧,是谁都好。
“其实我能感觉到一点,但是我不太确定,因为,嗯,”少女心情复杂地说,“宇宙也可以有自己的意识吗?”
“时空与死亡都能具现出人形,你在的位面宇宙有意识也很正常啊,”对方漫不经心地说,语气里有点惋惜:“而且我就知道你会输得很惨。”
“你有病啊,”她有点不可思议,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