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凉风误闯入温暖的空间。
“担心你。”
离开被窝太久,白悠悠身上的热气似乎已经完全消退。
她冷的往何愈身上靠:“冻死我了。”
何愈无奈的笑道:“明天不是还要拍戏吗?”
“拍戏哪有吾儿重要。”
“没大没小,这么和爸爸说话?”
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安静。
窗外,是呼啸的冷风,甚至连窗户也无法隔绝声音。
听上去有点像百鬼夜行时,诡异到极致的哼唱。
白悠悠抱着她:“何愈,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想和你做朋友吗?”
她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勇敢,也很坚强,这也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
“从前的何愈,哪怕遇见了再大的挫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到彻夜不眠。她可能会难过上一阵子,但最后,还是会勇敢的去面对,解决它。”
她说,“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个挫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总会解决的。”
是啊。
何愈想,这只是一个挫折,就算它再难克服,也终究会有解决的方法。
睡到昏沉之际,她做了一个梦。
这段时间,她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
她被徐清让推下阳台,他的表情狰狞可怖,似乎是真的想让她去死。
即使一直重复的梦到,每一次,她都会突然惊醒。
那个时候的恐惧,加深在她的脑海里。
只是今天,梦中的场景似乎变了。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柔软的面料,阳光映照在上面。
温暖的让人想要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关了火,白皙修长的手,握着锅柄,把面条盛进碗里。
用力时,指骨明显。
他温柔的看着她,嘴角被笑容扯成一条弧线:“饿了吗?”
低软的声音,在她耳际。
然后她醒了,视野里,是雪白的天花板。
天亮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震动,来电显示人写着顾晨——
下了这么久的雪,北城好不容易放晴。
厚重的积雪融化,又被路过的行人踩实,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面。
总有人在这里摔倒。
这次去法国,孙智会和他一起去。
至于归期有多久,谁都不知道。
他从医院出来,步伐逐渐停下。
因为那张反复在他梦里出现的脸,现在就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打着石膏的左腿。
神色转变的过于明显,何愈自然知道,亲眼看见以后,他心底的愧疚和自责就像是海绵,遇水膨胀,压在他胸口。
何愈问他:“要走了吗?”
语气平和的四个字,一如往昔。
仿佛什么都没变。
可是徐清让,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咖啡厅里,何愈搅动着面前的那杯美式,看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是顾晨告诉我的,他说你后天的飞机,会去法国,可能要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她说了很多遍很久,却始终没办法说出他口中的,第二种可能。
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顾晨还说一些别的。
他说:“你可不可以暂时先等等他,你就当他只是一时脑热提的分手。”
“先别急着结婚。”
“也先别急着找男朋友。”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很自私,毕竟他的病什么时候会痊愈,就连医生都不知道。”
“只是你稍微等一等他,可以吗?”
“你是他全部的希望了,如果连你也不要他,他真的就一无所有,我担心他到时候真的就”
情人节好像要到了,已经有人开始出来摆摊卖花。
甚至有小女孩,提着花篮进到店里。
花香阵阵。
何愈抬眸,歪头冲他笑了一下。
她说:“你要好好治病,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能和别的女人说太多话,每天都要想我,我也会”
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刺的她眼睛酸酸的。
她哽咽着继续开口:“我也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第67章 第六十七种爱
冬天夜长日短,再加上又是放假这种容易使人懒惰的日子。
每天早上何愈一睁眼,就已经是下午了。
陈烟数落她:“熬夜打游戏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这黑眼圈。”
何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着拖鞋进了盥洗室。
今天就是大年夜了,陈烟和小莲在厨房里包饺子。
小莲年纪不算大,今年也才二十三岁,是何琛生病那年,何愈去请的一个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