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炀心里五分信、五分疑。
阿卿没说话,而是将桌上的琉璃酒壶及两只酒杯摆放成一条直线,而后取了根银箸。
她将银箸在七皇子面前晃了晃,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目光如炬,猛地向酒壶掷去。
“唰”地一声。
银箸如利剑脱鞘,泛着寒光刺穿了琉璃酒壶和酒杯,又穿墙而过。
壶中葡萄美酒染红了桌面,滴答滴答顺着桌角往下淌,而旁边三人却都看傻了眼。
朱儿一动不动地盯着墙面上筷子粗细的圆形小孔,惊呆了。
七皇子率先拍手叫好,他笑得极为开心,“好,甚好。五哥底下的人果然能干!”
随后,一个小二敲门而入,他手上捧着一只鸽子,鸽腹中还插着一根银箸,正是七皇子用的那支。
“殿下,门外突然发现了您的银箸,只是不知上面为何还串着一只白鸽。”店小二摸不着头脑,只得送入房来。
众人惊喜地望着阿卿。
这是何等的内力及耳力,竟然能隔墙听见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还能在刺穿如此厚的一堵墙后刺中一只白鸽,实在让人叹服。
阿卿只得颔首微笑。
但她心里也是吃惊的,刺中白鸽纯属偶然,而非在她的计划之中。闹市之中鸟雀数量本就不多,何况鸽子不会飞在三楼这种高度,而是应该飞在屋檐上空,除非,这是只信鸽,且收信人正好在这家酒楼。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向店小二要来白鸽,背对着众人,她向下瞥了眼。
白鸽腿下果然绑了几不可见的小纸条,阿卿迅速取下纸条,放入袖中,然后转身将鸽子递给七皇子,言笑晏晏道:“这只白鸽,献给殿下做烤ru鸽罢。”
小德上前收下。
白灼炀大袖一挥,吩咐店小二:“去,把这鸽子烤了,再添两个菜,两壶酒。本殿下要与赵兄痛饮一番。”
“得嘞。小的这就去。”接过白鸽,小二将汗巾往肩后一搭,转身蹭蹭蹭地下楼。
两壶酒摆上桌,白灼炀一壶,阿卿一壶。
朱儿担忧地望着她,恨不得自己上桌替主子灌了这酒。
阿卿晃了晃酒壶,里面紫红色的ye体轻轻荡漾,是葡萄红酒,她最喜欢的。
一边同白灼炀说着自己闯荡江湖的趣事,一边碰杯饮酒,不过多时,两人便成了朋友。
白灼炀渐渐也开始吐露起自己的烦心事。
九月十五,一年一度的围猎就要举行了,这是长安城里的大事,也是皇上心中的大事。
白崇国的开国皇帝,就是马背上打下江山,箭法Jing妙,百步穿杨,故而今上也十分看重围猎与皇子们的箭法武功。
有些事七皇子没讲,但阿卿心里却明白。
今上至今未立太子,后宫里的几位嫔妃自然着急。这次围猎便是各位皇子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从前皇帝老当益壮,可以不着急立储,但今夕愈发病衰,恐怕再过不久就要离世,太子之位也该有个定数了。
至于七皇子口中所言的“母妃甚虑,要求本殿下在围猎场上好好表现”,应该也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
其母徐氏并非皇后,太后若死了,徐家就再无有力庇护,除非七皇子当上太子。眼见太后年纪渐老,徐昭仪不忧虑是不可能的。
最终,微醺的白灼炀将一只手臂搭在阿卿肩上,推心置腹地同她说:“赵兄,本殿下想请你做陪同,与本殿下一起去参加围猎,你可愿意?”
她自然是愿意的,围猎场上能见到所有皇子,一网打尽。只是,五皇子那边她还没沟通好。
阿卿面露难色:“拂然乐意之至,然则未获五殿下准许,拂然不敢轻易应承。”
白灼炀苦恼地撑着头,叹了口气:“也是,你是五哥的人,他也要参加围猎,自然不肯将你借给我。”
阿卿颔首,略带歉意地轻拍了拍七皇子的手背,以示安慰。
白灼炀却一惊,连忙抽回手。
为什么一个男人握住他的手,他心中却像被毒虫蛰了一样麻麻的。
掀起眼睑又望了赵拂然一眼。
他正端坐桌边,浅浅微笑,又圆又大的眼睛比迎春楼的姑娘还漂亮,月牙色的长袍衬得他肤白如玉,那张脸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爱动人。
刚想到可爱动人,白灼炀就愣住了。
他竟然对一个男的,产生了莫名的好感,狠狠摇了摇头,他自我否认道,这一定是醉了才产生的错觉。
不过是一个年轻点的少年郎,皮肤白嫩了点也正常,他可不能胡思乱想。
稳了稳心神,白灼炀表情严肃。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他暗中掐了自己的大腿醒酒。清醒后,他自信地转过头又望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阿卿不明所以,故而以笑回之,唇角勾得恰到好处,既不露齿张扬,亦不浅显无趣。
白灼炀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垮了。
他迅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