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吗?她好像也知道那里很危险,但只看一眼,应该没有关系吧?
只看一眼,义父。看完过后,她就可以放下这件事,永远不再想起了。
十步远、五步远、三步远。
她已经能看清那人衣摆上的花纹了。
喂?
她想开口唤那人,那背影却在下一秒缓缓转过身来。与此同时,风云突变,乌云遮月,整个大殿转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吃了一惊,茫然四顾时,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钢铁一般难以撼动。
眼前的那抹月白已被黑暗吞噬,空气中是逼人的chaoshi气味,像是腐朽的墓xue散发出的味道,令人感到恐惧和战栗。
她吃惊地想要退缩,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回头望向大殿的门口,肖准的身影也被慢慢吞噬,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义父!
她听到自己心底的呐喊声。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醒来,快醒来。
肖南回在害怕与后悔中,哭着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仍是头顶粗糙的油毡布。
她有些头昏脑涨,胡乱爬起身来,摸索着将平弦抱在怀里,心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还未听得军中报时的人的动静,她不知当下是何时辰,只觉得帐子外的天色依旧Yin沉。
空气里的chaoshi味愈发重了,像是她梦境中闻到的味道。
“莫春花?”
黑暗中无人回应,只隐约传来翻身的声音。
若按平时,肖南回应该会躺回床上,继续睡上一觉。可今日不知怎么了,也许是方才的噩梦令她有些余悸,她现在清醒的很。
她想了想,穿上鞋靴向着帐外走去。
撩开营帐的一瞬间,肖南回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她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只瞧见两团模糊的影子,复低头看了看双脚,只瞧见靴口的一点灰白。
她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时,已完全瞧不见帐子口在哪里。
她左肩旁立着光要营的大旗,饱经风霜的旗面起了绒毛,如今便连上面的一根纤线都纹丝不动。
营地中的火把好似散落各处的鬼火,月光彻底消失不见。
四周静的可怕,仿佛一切都已消融在这如梦一般的迷茫之中。
是雾。
百年一遇的大雾。
打更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丑初,昧旦。夜之将尽,熹微有盼......”
肖南回朝着那声音而去,一把抓住打更人的肩膀。
“这雾起了多久了?”
那人吓了一跳,看清来的是人不是鬼后,才缓了缓开口答道:“约莫、约莫三更刚过的样子,便起了。”
三更过?那便已有几刻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大人,十月廿六,大雪了。”
第80章 紫贪食日(下)
肖南回曾经与一名肃北营的老中尉交好。对方曾在战场上救过她一命,后来她请对方在望尘楼喝过酒。
老中尉酒过三巡后,拍着她的肩膀传授了自己沙场多年的个人经验:危难之中,能救人一命的往往不是智勇谋略,而是人的本能。
而本能,往往是在无数次危难之中练就的。
眼下这场大雾让她想起在碧疆的最后一天、随着霜降寒chao而来的安律等人。那种危险靠近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经历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托管吉祥后,肖南回一直没有固定的坐骑,她依靠先前在营地中的摸索,决定前往最靠近西边的哨岗。
就在此时,浓的散不开的白色中,有什么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哒哒,哒哒。
是马蹄声。
她很紧张,仔细分辨,却只听得一只马的声响。
马蹄声越来越近,并不急促,像是有人在放马散步一般。
终于,一个轮廓自浓雾中渐渐显露,黑漆漆的一团。
那是一匹马,一匹黑色的马。
马背上光秃秃的,骑手已不知所踪。似乎就只是从马厩跑出来的一匹战马而已。
马走得又近了些,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肖南回犹豫了片刻,走近前去,想去牵那马的辔绳。
看清那马鞍的瞬间,她的手一顿。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战马。
寻常的战马不会在辔绳上拴红缨络子,也不会在马鞍上镶嵌白宝石,更不会用上好的丝缎做不禁磨的鞍面。
不过,那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她之所以会对这匹马有印象,是因为她见过它。
这是......夙平川的马。
那匹雄赳赳、气昂昂,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
一把抓住缰绳微微使力,那马终于慢慢停下脚步,四只漆黑的蹄子稳稳落地。
她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