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音老实回答道:“苏姑娘被人挤下水,顺带着把和旁边的我也带下水了。”
姜沉羽蹙眉,“你怎会与苏让的女儿在一起?”
姜闻音摊摊手,语气无奈道:“正巧遇见,她缠着我不走,要让我和她去茶楼喝茶,我不想去,但碍于情面和不想引人注目,便同意去河边看花灯、猜灯谜,谁知道人群突然轰动,就把她挤进河里了。”
姜沉羽表情沉了沉,却不是对姜闻音,他摩挲着她的脸蛋,语气漠然:“不想去就不去,她的面子不值钱,至于旁的你更不用担心。”
姜闻音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姐姐你不要老说大话,苏姑娘的舅舅是牧侍郎,他深得皇帝信任,咱们得罪她没什么好果子。”
尤其是姐妹俩还是在逃犯人,若是被发现,可不是被压去流放之地冀州么简单。
姜沉羽停顿片刻道:“林玄悠给我们造的户籍文书没么容易被发现,你不必害怕,而且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姓牧的不足为惧,即便他发现了自己和姜莹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在自己这里,原本就是个必死之人,只是这话不好对姜莹说。
姜闻音皱眉道:“知道了,这次是我大意。”
谁能想到,女主的杀伤力这么大,自己两次遇到她,都没遇上什么好事,以后还是避而远之,省的她又被连累倒霉。
有女主光环在,女主倒霉肯定能逢凶化吉,可自己不一样,只是个连女二都算不上的炮灰。
想到今日牧华卿头也不回,连指派个侍从来救自己也不肯,她就觉得自己蠢。
涂完药,姜沉羽起身洗了手,出去了趟。
冻疮膏涂在脸上冰冰凉,姜闻音鼓着脸颊吹了口气,轻薄的刘海飞起来,她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又吃了几块点心。
天黑的很快,外面寒风呼啸,跟鬼哭狼嚎一般,野猫野狗在巷子里狂吠,烛光黯淡,火苗跳动了几下,窗户上的剪影便跟着晃动起来。
烛芯炸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姜闻音托着下巴,翻开桌上的书。美人姐姐看的书很杂,有时是乐谱,有时是游记,有时又是菜谱,面前这本,则是一本有关农事的书。
她不感兴趣,翻了两下便扔到一旁,搬出自己的棋盘,穿上鞋子下地,在书架上翻出一本棋谱,按照棋谱上面的摆好,然后对着棋谱解残局。
解了一盘残局,寒月便提着食盒进来了,晚饭是芙蓉鲜虾球、翡翠白玉羹,炙羊羔,梅花杏仁馅饼,但这些……都不是她的。
姜闻音眼睁睁地看着,寒月把这些菜在自己面前晃悠一遍,然后摆到屋子中央的饭桌上,最后从旁边的食盒里拿出一碗白粥、一碟酱黄瓜、一份鸡丝卷摆到自己面前。
“寒月姐姐,你不要残忍地告诉我,这才是我的晚饭。”她抬眸可怜巴巴道。
寒月提着食盒正往外走,闻言含笑回头,“这是姜姑娘的意思,说让您涨涨记性。”
“……”
姜闻音肩膀一跨,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清淡的晚饭,一点食欲也没有。再加上饭桌上的rou香四溢,她嘴里不停的泛着口水,肚子咕咕地叫着,心里顿时充满了怨念。
她就说,美人姐姐今天为何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自己。
美人姐姐绝对是故意的!!!
正满腹怨念,姜沉羽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蔫哒哒的,扫了一眼两桌对比强烈的饭菜,顿时明了,慢悠悠地走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也无用,你得了风寒,不宜吃油腻荤腥之物。”
姜闻音翻了个白眼,“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住,姐姐你故意馋我的险恶用心。”
平时晚饭,可没见她吃的这么丰盛,不是故意馋自己的,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姜沉羽笑了一声,去净室洗完手回来,坐在桌丰盛的饭菜前,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对姜闻音哀怨的目光视若无睹。
肚子又叫了一声,姜闻音认命地起身去洗净手,吃了个鸡丝卷,低头就着酱黄瓜认真地吃完碗里的白粥,不肯抬头看姜沉羽。
因为发烧的缘故,她嘴里发苦,吃什么都嫌寡淡,吃了大半碗就搁下筷子不肯再吃。锦娘适时地把她的药送进来,还端着一小碟蜜饯。
姜闻音看着好笑,锦娘这是哄孩子呢,明明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姜闻音探了探碗边,感觉温度刚刚好,便捏着鼻子,端起碗一口饮尽,然后灌了几口温水,往嘴里塞了个蜜饯,把碟子里剩下的蜜饯都给了锦娘,“你自己拿去吃,我不爱吃这个。”
锦娘偷瞄了姜沉羽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美滋滋地道谢:“谢谢小姜姑娘。”
姜闻音摆摆手,“有什么好谢的,你也赶快去吃饭,待会儿来咱们来下棋。”
锦娘将她面前的碗碟收拾了,用力点头道:“小姜姑娘等我,我马上就来。”
姜沉羽从饭桌前挪到窗下的软塌上,与姜闻音面对面坐着,他靠在软枕上,神情慵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