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陈梁二人以及沉睡不醒的少年。
“还请墨公子出手相救。”陈梁探了探陈音音烧得明显颜色不正常的额角,声色难掩心焦。
苏酥微微一笑,上前坐在床边,她像是个摸过无数脉搏的资深老中医似的将指尖按在陈音音的手腕处,意识却已经跟857建起了联系。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857把床上的人从头到脚扫描个遍,处理完一通身体数据后才说:“普通的风寒而已,但这人天生心脏不好,免疫力又非常的低,所以才到现在昏迷不醒。”
说到这里857咦了一声,“宿主,此人有点不正常。”
苏酥皱起眉,“说清楚点。”
左前方的陈梁一直注视着她的神色,这会儿见她眉宇微皱,心口忍不住提了起来。
“墨公子,音哥儿可是有何不适?”他忧心问。
苏酥收回摸脉的手,转而去翻了翻陈音音紧闭的眼皮,“再稍等片刻。”说完又继续跟857交流,“哪里不正常?”
857将系统分析出的结论说了出来,“天生心脏衰竭,按照这样恐怖的衰化速度来说,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早就该是一具尸体了。”
苏酥想起陈音音平日异常苍白的脸以及刚才摸手腕时冰冷冷的触感,眸色明暗参半,她忽然收回探病的手,望向一旁面色含忧的陈梁,“大人可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草民?”
男人被她漆黑平静的眼神看得垂下眼睫,须臾沉声问:“墨公子莫不是瞧不出我儿的病?打算找言辞推脱?”
苏酥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个时候有点慑人的味道,“陈大人,看病需望闻问切,草民如此询问不过是必然之举,还请如实告知。”
陈梁久久没说话,窗外扑簌簌的雨水吹打起木扉,屋内的凉意不知不觉间又重了几重,他直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墨公子难不成也是街巷中的那等俗人,喜好打听别人家的私事?”
苏酥听完并未生气,她依旧神色平淡,只是说出来的话差点吓走了陈梁的半条命。
“相传上古有一种巫术,可叫人死而复生,并且看起来除了脸色差些与正常人无异,他们可以正常活动,却一年四季身体冰凉,如蛇如冰……那便是活死人。”
陈梁猛地看向她,神色莫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大人心里应该清楚,”苏酥站起身,目光不避不让,“到底是什么办法让令郎存活至今?或者说……陈二公子早就该死了。”
“简直一派胡言!”陈梁差点就要把人撵出去,他反应如此之大倒叫苏酥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大人是真的有事情瞒着我呢,此刻关系到陈二公子的死活,难道您还要一直守着不放?”
她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扇尾玉佩上的穗禾,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快要浮出水面。
陈梁却像顾忌着什么,微微耷垂的眼睑颤了又颤,依旧不肯说。
苏酥轻轻笑了一声,“大人还是治草民死罪罢,这病草民治不了,也无能为力。”
陈梁知道对方是在逼自己,眼看她就要拂袖而去,蓦地沉了声,“你当真不怕死?”见苏酥脚步停下了,她又继续说,“你不怕死,那遮汩堂的其他人呢?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吗?”
苏酥戏谑一笑,“大人光明磊落,爱民如子,自是做不出那般Yin损之事?”
陈梁噎了噎,青年已经一只脚踏过了屏风,他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如果非要有什么事情跟音哥儿相关的,也就是……”
第24章 主公,她骂你是贼
天际擦响一道闷雷,苏酥回头,那双自带风流的桃花眼早已散去了所有漫不经心,一种接近真相的感觉快要蒸腾出脑海,她停下了动作等他说完后面的话。
陈梁视线投向窗外几根稀疏的金镶玉,雨水把竹叶冲刷得泛起浓郁的绿,他缓缓说,“那块玉佩。”
果然如此!
苏酥心中一下子就尘埃落地了……
整本书所有人就是一串早已设定好程序的代码,在合理情境下将死未死,陈音音的属性就是薛定谔的猫,死亦可活,而之所以还能一直相安无事,无非就是加持了代码运行的能量,那块玉佩的20能量值虽然不多,可对于一个炮灰人物而言委实已经够用了,而能量前不久才被自己收集走,她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间接谋杀陈音音的刽子手,所以对方才会落个水就濒临丧命的威胁。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857口中的‘不正常’。
该死未死,事出反常必有迹可循。
苏酥望向床上人的眼神一时间复杂难言。
857只能单向吸收,而吐出能量值的过程就是一场自发性的毁灭运动,届时,不但系统会出现故障损毁,极有可能不等001出手她就已经自掘坟墓了。出了这个世界,眼前所有人都是虚幻不存在的,苏酥犯不着为了挽救他们的生命而放弃回家的机会。
她迟早要离开这,她也必须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