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说自己不是家属,也不是来探病的,而是去安保科找人的。
保安将信将疑地打量了她几眼,然后拿出对讲机联系了同事,了解了确有其事后,他才放下警惕:“现在这里等着,有人来接你。”
苏颜的心口一提:“谁呀?”
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谢屿,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谢屿,仿若得了PTSD似的,只要一想到谢屿,就能想到那场噩梦般的婚礼,然后她就会心跳加快呼吸困难濒临窒息。
然而保安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她只能等。
夕阳渐渐落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的内心备受煎熬,一边着急去找弟弟,一边又想要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坚决不与谢屿见面。
好在,来接她的人不是谢屿,而是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苏颜也认识来人,他是谢屿的大伯,谢河山,然后不由舒了口气——只要来的不是谢屿,她都能坦然面对,最起码不会产生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念头。
谢河山已年逾五旬,但身材保持的很好,身姿依旧高大挺拔,五官端正Jing神气派,整个人看起来仪表堂堂。
他对苏颜的态度还算是不错,走到她面前后,朝着她亲切一笑:“颜颜。”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苏颜现在对谢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能不知好歹,毕竟弟弟还在他们手上呢,所以她只能选择礼貌回应:“谢叔叔。”
“跟我走吧。”谢河山对苏颜说道。
“嗯。”苏颜点头,快速跟上了谢屿大伯的脚步。
谢河山领着她朝位于大厅东边的某条长走廊走了过去。
比起门诊楼,博爱医院的住院部更为安静,现在还是傍晚时分,亲友探望期早就结束了,整座楼几乎没有闲杂人员的走动,更别提这条幽深的走廊了。
整条走廊上只有苏颜和谢河山两人。
苏颜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飞去安保室,奈何谢河山却一点也不着急,步伐气定神闲,仿若是在餐后散步,苏颜也不好意思催促,只能压着步子跟在他的侧后方。行至走廊中部的时候,身边的谢河山忽然扭脸看向了她:“小屿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关切与心疼。
苏颜还当他是准备为谢屿说情,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和谢屿已经彻底结束了。”
谢河山却停下了脚步,满目怜爱地看着她:“颜颜,你是个好女孩,直接更好的人去心疼你。”
苏颜懵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谢河山。
谢河山却依旧保持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还毫无顾忌朝她逼近了一步,同时伸出了手,试图去触碰她的脸颊,深情款款:“颜颜,其实叔叔喜欢你很久了,奈何……”
苏颜恶心的直反胃,不等谢河山把话说完,她就用力地推开了他,然后转身就跑,逃命似的跑回了大厅,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想给白星梵打电话。
然而却在点击拨通键的前一刻迟疑了。
非亲非故,她凭什么要求他来帮自己呢?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了自己卷入这场是非呢?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才拒绝了他的心意,现在又转过头要求他挺身而出为自己撑腰,这不是贱是什么?
只迟疑了那么几瞬,她就重新做出了选择,果断放下了手机。
胃部还在一阵阵抽搐,是被谢河山那个衣冠禽兽恶心的,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回头看向了来路。
谢河山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面色坦然地一步步走了过来。
苏颜不再看他,以免自己忍不住吐出来,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弟弟,好在大厅服务台处有护士在值班,于是她去了服务台,向值班护士询问安保室的位置。
护士告诉她安保室位于大厅西侧的走廊尽头。
刚才谢河山带她去的是东侧走廊——意识到这一点后,苏颜的胃部又是一阵抽搐,恶心到了极点。
问路耽误了些时间,她刚对值班护士说完“谢谢”,谢河山就已经重新走到了她身边,还保持着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这个人大概就是无耻届的天花板了。
苏颜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谢河山却紧随其后,语气咄咄逼人:“你弟弟重伤了小屿,他那个妈可不是省油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姐弟俩,我是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言语间,尽是威逼利诱。
苏颜却毫无畏惧,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么?大不了同归于尽,咱们一起上法制新闻!”
谢河山语塞,愤恨又不甘地盯着苏颜的后背,恨不得用目光把她洞穿。
走廊尽头往右转,就是安保室。
苏颜到来的时候,安保室门前已经围了好多人,闹得最凶的那位就是谢屿他妈沈蓉,其次是谢屿的两位姨妈,三姐妹联起手来用一种骂街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