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迟笑了笑:“昨日山庄没有逛完,可要继续?”
“这个不急。”苏林晚刚拒绝完,又觉有些不对,“是不是你后边没有时间陪我啦?”
“明日要入京谈生意。”行迟答,怕她失望,复道,“我会去相府一趟,可需要替你带什么回去?”
“你要回京?!”
“嗯。”
苏林晚当真认真想了想,最后却是摇摇头:“有是有,怕是你带不成。”
“哦?说来听听.。”
行迟低头,就瞧见那人皱着眉头,巴巴道:“把我带着,可以吗?”
第9章 跳车 怪可爱的
庭中的少女就这般期待地仰着脸,离得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跟上来的行风默默收回步子,又不好这般干站着,于是嗖得就上了房顶撤了。
轻羽一回身,瞥见两个木头一般杵在门口的行山行路,压下声音来:“二位,不如回韶光院候着?”
书房前立时跟清了场一般,行迟别开目光:“你的伤刚好。”
“这个不是问题的。”好像有点希望?苏林晚赶紧抓紧了机会,“如果你带我回京,我一定老老实实的不打扰你做生意,而且,我可以带你回相府住,能省下一笔客栈钱呢!”
行迟很意外:“你倒是……Jing打细算。”
“自然,Cao持打理,必得要开源节流的。”苏林晚也不谦虚,“我懂很多道理的。”
欲言又止,行迟没有作声。
苏林晚不察,又道:“对啦,你放心,我的伤在肩膀,虽说是留了疤,但是我不说,谁也不晓得,我会好好教育轻羽轻墨的,一定不叫她们对我娘说!”
行迟自然不是怕她回家去告状,只被她这般一搅合,怕是倘若他不答应,还当真是不识抬举了些。
“行迟?”
每次听不见他声响,她便就要再多唤一声,有时候是试探,有时候是提醒,今日这一声,却是赤,裸,裸的祈求。
“好。”男人松了口,“可你的眼睛……”
“回来再治啊!”
“此次要在京中待一段日子,怕是岳父岳母着急。”
“啊?”苏林晚可算想起来了,如今嫁过来已有月余,这眼睛却是一点不见好,爹娘怕是会担心的。
行迟看上那双眼:“罢了,你若当真想要跟我去,这眼睛,便就我来治吧。”
“你会治?”
“听席谷主说过,可以试试。”
这叫什么话,苏林晚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最后不甘心道:“我的眼睛,虽说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可好歹你们也是给了我希望,既是给了,可不能收回去。”
“自然。”
“那你说试试,叫人心里怪不踏实的。我的眼睛,莫不是要让你拿来练手?”苏林晚绞着裙带,“前时分明说的是谷主亲自来治,后来变成了谷主的儿子,现在又换成了你……”
原是计较这个,行迟恍然,可是这么听来,似乎当真是有些诈骗的嫌疑。
苏林晚怕他是不明白,便又解释了一番:“这个感受,就好比你要去锻刀,说好了是大师傅来,你才特别放心把自己最心肝的刀交给他们,后来听说是大师傅的得意弟子来,你就觉得,也行吧,毕竟是承了衣钵的。可这没过几天呢,小鸡变小鸭,来了个刚入门的小学徒。”
说着说着,苏林晚更是觉得似是那么个事,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了些:“小学徒他虽然会打铁,可是锻刀这个事情,他也没把握啊,还要.劝你别灰心,试一试,保不准就能锻出来呢。”
“你说,这搁谁受得了?这可是你最心肝宝贝的刀呀!”
行迟自打认识她,当真是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
好比现在。
没有哪个人,能这般煞有介事深入浅出地与他讲明白自己的心境。
而且,他还是理亏的那一方。
“……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语气诚恳,苏林晚收了声,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
只是这句之后,那人就不再说话,她怕是将他打击得厉害了,好心安慰了一句:“你别难过,我不是瞧不起你的医术,轻羽说我的肩上便是你治的,想来应是与那药谷学了些东西,我今日说这么多,只是觉得术业有专攻,你别往心里去。”
“嗯。”行迟有些语塞,片刻才道,“此事是我不对,你的眼睛自然是心肝宝贝,不能当儿戏。一会我就去药谷传信,尽可能还是请席谷主替你医治。”
哎?
倒也……不必……
人老人家才闭了关,怎么好去敲门跟着他们奔波往京中去?
苏林晚赶紧伸手,轻易就逮了他衣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必去叨扰的,我可以与爹娘说,治病本身就需要时间么!”
她一着急就要抓他衣袖,倒是抓得越来越准了。
行迟微微一笑:“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