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白如玉,微微上翘的眼尾里含着三分娇意,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清纯,刚好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房姨娘的娘家原本是大理寺卿,房姨娘也是出身正经官宦之家的嫡女。只是后来房大人陷入了官场斗争,因权宦周敏之的贪墨案子受到牵连,最后这个人还是二哥亲自监斩的。
房大人是他的亲信,也就一并被革去官职,一家人流放至宁古塔。
偏生那个时候素未谋面的父亲又被房姨娘勾得意乱情迷,也就将房姨娘接进了府里,做一个妾。原本是会被上书的过错,但因着老国公爷,也就是他们的祖父陪着先帝打下江山,朝廷里的御史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最近新帝登基为了制衡部分重臣,特赦了一批老臣,其中就包括房姨娘的父亲房大人。其中就包括房氏一家人。
现在房大人回京任正六品詹事府府丞,只是一个小官,也算是安定下来。
房姨娘如今身上的伤口未必好完了,房夫人若是传了出去,还说顾府苛待姨娘。她就淡淡的说:“犯错的不是房夫人,还是好好伺候着。”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顾瑾棠又说:“记得派几个丫头过去,盯着房姨娘。”
连翘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低头应诺,就出去了。
顾明漪仰头问:“盯着,房姨娘?”
顾瑾棠弯弯唇,就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漪姐儿,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儿该关心的事儿!”
顾明漪趴进了顾瑾棠怀里,nai里nai气说:“……漪姐儿,关心五姐姐!”
顾瑾棠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嬷嬷抱过去和芙荑玩。
小孩子对动物都有天然的好奇心,即使是芙荑的异瞳能将旁人吓一跳,都从未吓着漪姐儿!
***
接下来一段时日倒也相安无事,元宵快到了,阖府上下和整个京城都在备着节日。
这日,顾瑾棠正在对通州地区田庄的账目表。今年因为通州那边水旱连绵,收成不好,不少农户也都只是做到了旱涝保收。
老太太身边的墨兰急匆匆来了。说清风堂那边出了急事,要召见各位小姐、少爷过去。
顾瑾棠眸光微动,“何事?”
墨兰知道五小姐对老太太一向有龃龉,只能说:“这次……真是万分紧急的事儿!老太太的人在大小姐院子里,挖出了一个布偶娃娃!求小姐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
这下顾瑾棠全然清醒了。布偶娃娃可是本朝最怨毒的诅咒之术!
将想要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在布偶上,并用针扎就可以将噩运带给那人。这样Yin毒的诅咒,自然在顾府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定然是重罚。
顾瑾沁敢这么做,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顾瑾棠就问:“布偶上写的谁的生辰八字?”
墨兰眸光一闪,低语:“是……老太太!”
顾瑾棠心头一跳,心下有些发紧……
但她转念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对。顾瑾沁和老太太有什么深仇大怨,即使老太太最近对她不好,她又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自己置于险境?
没有等顾瑾棠细想,她就先梳洗了一番,过清风堂去了。
清风堂中的气氛极为凝重,落针可闻。大老爷顾松堂、周夫人、叶氏分别坐在两侧。而端坐在上首的,是老太太。下头的人一见到五小姐来了,特地来迎。
顾予寒和顾予桁都在,顾予寒神情淡淡,眉心微蹙。但顾予桁脸颊俊美,姿态却懒懒的,他们早已不参加这类后宅会议了。除非事态严重,比如这一次。
但他们虽然是顾府上下的实权掌控者,却对后宅的事情从不插手。——后宅这一方天地,自然不需要他们出面。
他们看见顾瑾棠过来了,才神情微凝一下。
——身为哥哥,棠棠是他们Jing心保护的娇花。他们谁都不想棠棠牵扯进这些事情之中来,哪怕只是看到半分。
而顾瑾沁穿着绛红的妆花褙子,里面是牙白的八幅月花裙,正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身量纤纤跪在地上,哭着说:“——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祖母……你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顾瑾棠默默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但是她才一进来,还是惹来了不少的目光。
顾瑾沁望向顾瑾棠的目光中带着点怨毒。
周夫人心中更是抽痛:“求母亲明察。沁姐儿才被璟国公府当众退婚!日日以泪洗面,都是媳妇陪着,怎么会做一个布偶来诅咒您?您知道,沁姐儿自小服侍在您跟前,她是最温顺懂事的。”
而老太太如今对整个顾府的人都是冷冰冰的,不乏威严。
……温顺懂事?她的唇角勾起一道弧度,温顺懂事的人会去害棠姐儿吗!
唯独看向顾瑾棠这个孙女时,老太太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嘴唇微动,原本准备说什么,但嗫嚅半晌以后,最终也没说出口。
顾瑾棠漫不经心的,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