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七毫不变色,领了命以后就将人拖出去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木棍重重落在人身上的声音,一棍接着一棍,再也没有停下。
起初还有那婆子凄惨的求饶声,凌厉至极,可到后头就完全变成了纯粹的哀嚎。
叶氏的脸上脸色几度变化,从难看到一种极度的惨白。
顾予桁轻嗤一声,移开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叶氏有点懵,耳边嗡嗡的响,嘴唇轻颤道:“要不,要不你们也把母亲打死算了……”看上去竟有些恐惧。
顾予寒柔声说:“我们不动您,但您也不能再伤害棠棠。”
叶氏一双美眸缓缓睁大了些,说:“但我是你们的母亲啊。”
顾予桁慢慢说:“也可以不是。”
他自小跟着父亲长大,和母亲关系并不亲近。他心中的母亲,不应该厚此薄彼,知道女儿受到虐待、衣不暖、食不饱而不闻不问。反倒偏宠一个养女。
叶氏玉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们,“……你们这是,要和母亲断绝关系吗?这般不孝,到底是谁教你们的?!”
顾予桁挑了挑眉,懒懒抱胸斜倚在门框上。
身为人子,自然可以不和母亲的关系闹得如此僵硬。可母亲不知道棠棠是他们全家的恩人。棠棠应该是整个顾家的底线。
不过一小会儿,薛七就提着棍子进来抱拳禀报:“少爷,没气了。”
顾予桁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才道:“拖出去埋了。”
薛七问:“是否要安抚家人?”
顾予桁唇角挑起了一道讥讽的弧度,慢慢道:“没有连坐已经算好了。”
薛七立即领命。
叶氏心中仿佛有惊涛骇浪在翻滚,整个人都僵了。她虽然经历过一些后宅内斗,但在历经前朝的斗争中活下来的嫡子跟前,这些经历都显得太单薄了。
她又觉得酸楚,被逼得嘴唇发白,道:“……如今你们真是能耐了啊。”
顾予寒却走近几步,微笑着低声问母亲:“不过打杀了一个嬷嬷,母亲在惧怕什么?”
他又道:“棠棠不过是赶杀了一个丫鬟,母亲又来责问什么?”
叶氏心底剧痛,仿佛一柄刀刃直接插入了胸口。而这个捅刀的人!还竟然是她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
叶氏惊惧的目光落到了顾瑾棠身上。
只见这个女儿Jing致娇媚的眼底还是蓄着眼泪,鸦睫无辜的缓缓一眨,更多泪光就溢出来了,仿佛能扎到人的心口上去。
“好……好!你们看着办吧……”
叶氏捂着胸口默了默,仿佛在心口上撕开了一条口子。她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棠棠。以后这些事情记得告诉二哥,二哥帮你解决。”等到母亲离去以后,顾予桁语气轻松,唇角微挑。
但他却恨自己,刚才在事情才发生的时候,怎么没有护住棠棠!
顾予寒却鼓励说:“棠棠,做得很好。不要掉眼泪。”
“大哥就是要给你杀伐的权力。”顾予寒垂眸,又补充了一句。
顾瑾棠这才收起了眼泪,微微一笑,直勾勾的看着顾予寒娇娇的说:“哥——我没哭呀。”
顾予寒温柔的看着她,“那你眼睛里是什么?”
顾瑾棠眼睫缓缓眨了眨,这只是演技的泪水啊。
徐子玉低咳了几下,这才拱手,告预备退:“小的就先回去了,还望小姐好好准备薛太傅的考校。”
他还没有从这场顾府的后宅斗争过回过神来,眼睁睁的就看着一个婆子死在了自己跟前。
却看见顾瑾棠像什么没事人一般,她一笑:“我让云枝送你。”
徐子玉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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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永安院的东厢房出来,顾予桁还有根长.枪留在永安院的院子里。
是一根乌金虎头长.枪,还是御赐的。刚才顾予桁听闻妹妹出事,正在军营整顿军务,立即赶往了永安院,就把长.枪也带来了。
顾予桁轻而易举就提了起来,将长.枪一个翻转。一副容光照人的模样,看了眼顾瑾棠,“棠姐儿,你看!”
顾予寒一眼就看出了顾予桁的心思,这么大的人还一整天想着怎么耍帅。
顾瑾棠弯着唇,就顺了他的意:“哥哥好、生、威、武。”
顾予桁一下子来了劲,又来了段接连翻滚。冰天雪地的,显得格外耀眼。
顾予寒沉声道:“不要整天耍刀弄枪,顾府不是你的军营。”
顾予桁轻嗤一声,“哥,我又没给你看。”
顾予寒冷冰冰移开了视线,他要是想玩弄这些,还轮得到顾予桁在妹妹跟前出风头吗?
顾予桁提着长.枪走过来,说:“棠棠对这些感兴趣吗?”
顾瑾棠没有留意过,但也不算不感兴趣。本朝男儿以从军为荣,自然每家每户都有会武的人。
见妹妹歪头沉思,顾予寒冷道:“不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