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心知樱井玉子是出于什么目的看着虚的,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恐慌和嫉妒。
嫉妒是人类的原罪,多少痛苦都是从嫉妒中生出来的,甚至嫉妒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樱井玉子看着虚的目光里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咄咄逼人的,便是她表现得再温柔再无害,她的美都不容许你把她当作一个温柔的存在,她合该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非如此不足以承载那惊人的美。
那美活了过来,妖魅地扭转着肢体一点点沿着空中无形的视线蜿蜒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逼迫他撕裂自己的伪装,逼迫他正视内心最基本的诉求。那是生物的本能。本能是不会看时机的,本能非常的诚实,诚实得就像某位已死的男人月夸下的睾|丸。
黏腻的shi滑的ye体,带着人体的温度,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漫延上男人的假面,把它消融进女人似水的眸光中,滋养出一丛丛带着糜烂又香艳的气息的花朵。
虚不得已回视过去,与之前的平静冷淡相比,此时的他难以掩饰地露出几分僵硬的不自然,所谓的“面无表情”已经变得生硬,岌岌可危,顷刻间便要碎裂,暴露出真实的内里。
樱井玉子眼尾带笑,慢慢地扬了嘴角,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不似寻常的直接。
“虚大人,你想到我房里喝杯咖啡吗?”
樱井玉子在说疑问句时话尾的语音习惯性地会打一个旋儿,好像芭蕾舞者在踮起脚尖之后轻盈地转圈。
短暂的沉默。
“我不喝咖啡。”
胧注意到虚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注意到虚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个回答。
樱井玉子眯了眯眼睛,花瓣舒展般地站了起来,走到虚旁边,白玉般的手指上关节是淡淡的樱花粉,修剪整齐的指甲发出朦胧的珠光。
樱井玉子把手放在虚的垫肩上,顺着羽毛慢慢往下滑,透过轻薄的布料感受着男人的颤栗。
那肌rou像铁一般坚硬,若是一刀砍上去,或许连刀刃都要卷起来。
樱井玉子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唇边的笑意有些潦草,她拽住了虚的衣袖。
虚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樱井玉子弯腰,长袖不安分地滑过虚手背,冰冰凉凉的,清泉一般……
虚脑海中闪过樱井玉子沐浴在清泉中的画面。
“没关系呢,”樱井玉子漫不经心地数着虚的眼睫毛,尾音刚传入虚耳中,樱井玉子就笑了一声,“反正我也没咖啡。”
虚站了起来,他说:“你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樱井玉子收回手,眨眨眼,笑得无害,“我是吉田松阳的徒弟,一直想要报复他,但是他死了,所以我想撕下你的皮把它扯烂……这样可以说明我的身份了吗?”
“撕下我的皮?”虚反问。
樱井玉子整整齐齐地露出了八颗牙齿,抓住虚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放心啦,只是说说而已,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躲在我怀里哦。”
言语和行为互相矛盾的虚就这样被樱井玉子牵进了房里,直到这时,虚仍然无法确定,樱井玉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于是当虚听到樱井玉子接下来说的话的时候,他就愣了,像当年看到樱井玉子哭泣的吉田松阳一样。
“不要多想啦,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需要,这一点我很清楚哦,当初有个人还特地叫宫……叫婢女和仆从上演真人版给我看呢,只是一开始我不知道罢了。不过不可以和我做哦,我不是你的东西。”
樱井玉子跨坐到了怔愣的虚身上,粉面含春,过近的距离叫人甚至怀疑这不是一张人脸而是某种形状妖异的幻影。
樱井玉子一手搂着虚的肩膀一手抽出了小腿上的短刀,刀刃反射的银光在虚眼中游荡了一圈,又落到樱井玉子明亮的眼中,那瞳孔中心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泥,充满着扭曲的贪欲和冰冷的杀意。
樱井玉子把刀置于虚颈间,她的呼吸带动了虚的呼吸,一时间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响。
虚抚上樱井玉子的腰,他试图冷静下来,“你要做什么?”
樱井玉子的目光宛如某种幽暗的泥潭,带着天地难容的吸引力,无法逃脱,越挣扎陷落得越快。
她凝视着虚的眼睛,若有所思道:“原来你的瞳色和吉田松阳的不一样啊,我不喜欢他的眼睛,就好像漂白过的铁锈,难看死了,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过光芒的存在吗?虚大人,告诉我,你曾经用这双眼睛看过温暖的光芒吗?你曾经注视过任何足以消融冰雪的光芒吗?”
“你在做什么?”
虚执着于这个问题,就好像樱井玉子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他也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樱井玉子的问题,即使听到了,他也不在意,就像樱井玉子一样。
“胧告诉过我,你被杀死了无数次,你经历过多少种死亡方式呢?你现在还想死吗?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吗?不可以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