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淋点雨,鼻子发堵,额头发热,泡了个热水澡驱驱寒,心骂原主的身子太废柴。
穿上曲今影亲手洗干净的亵衣,披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咕咚咕咚喝下热汤,感觉疲惫之感减轻许多。
“要是有胡椒面更好,撒进汤里,你鼻子能舒畅点。”曲今影不停地抚摸她的背心。
卫燕思摆摆手,倒头睡觉。
曲今影就在旁守着她,怕她咳嗽,怕她踢被子,如此干熬一夜,生生熬红了眼睛。
卫燕思这一觉睡得美滋滋,第二天睁开眼,就见曲今影趴在她床头。
她满心感动,想叫醒曲今影却不忍,轻手轻脚的下床,找出件厚实的氅衣,披上曲今影肩头。
窗外,恰逢日出东方。
她出了房间,叫上春来和风禾,再去竹林,依旧坐在那座凉亭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许是天公不作美,卫燕思去几天,雨便下几天,得意的心情随着雨水的冲刷,几乎殆尽,耐心也随之消耗。
她简直怀疑这法子行不通,心里没底,便问春来:“你觉得耿忘书会来吗?”
春来比他还没有底,但当奴才嘛,总要捧着主子:“您别急,再等等吧。”
另外再发挥拍马屁的技能:“您是天子,赏了他好大的脸面,是他祖孙三辈积德。”
听完他一串舌灿莲花,卫燕思信以为真,转问风禾,甫的想起他做下的丑事,刹住了嘴。
一垂眸,发现风禾的影子动了动,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唉,”卫燕思叹息,“也不知道还要等多少日子?”
再问春来:“粮食还能撑多久?”
“镇北军有备而来,再等上几个月也无妨。”
卫燕思送他一不善的眼神,他急忙抽自己嘴巴。
“小的乌鸦嘴了!”
不过他的乌鸦嘴并不灵,话音一敲地,林间有了大动静。
嘎嘎乱叫的乌鸦于竹林深处腾飞而起,黑麻麻的一片,盘旋在上空。
不详。
卫燕思无端的生出些许烦躁。
“六公子小心!”风禾道。
“是耿忘书来了。”卫燕思语间略带欢喜。
开心劲儿短暂即逝,她好似听到竹林里层层杂音,似在打斗。
坏了!
她撩开衣摆,疾步冲过去,看见十数名黑衣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几名蒙面汉聚拢。
几名蒙面人皆有受伤,手臂、胸口、腿……
卫燕思注意到一人伤口周围的肌肤,纹有红莲图。
卫燕思:“莫要伤他们。”
黑衣卫不情不愿的试探着将剑放下几寸,一名蒙面汉却趁势进攻,大刀挥舞,砍伤了人。
岂有此理,黑衣卫再次捏紧武器,作势反攻。
风禾:“谁敢抗旨不遵!”
他喊声震天,闻者敬畏。
黑衣卫便是镇北骑兵,上贯了战场,纪律虽严明,但见血眼红,卫燕思对他们而言,不过时昏聩无能的君主,早失了民心,本是不服气的。
卫燕思何尝不知,面黑如铁道:“花老将军忠义一世,镇北军可曾尊主泽民的?”
弦外之音是,莫要为花家蒙羞,得君主猜忌,给花家引来杀身之祸。
杀自然是不会了,用来吓唬人而已。
否则曲今影要怨恨死她。
可黑衣卫吃这一套啊,算是吃硬不吃软的劣根性,纷纷放剑回鞘。
领兵站出来,抱拳道:“请万岁治属下不敬之罪。”
当皇帝嘛,要熟练使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招,卫燕思大度道:“诸位将士辛苦,你们既是镇北军,当由花老将军惩治,等回到军中,自请军法吧。”
她的大度,反倒衬得黑衣卫小肚鸡肠。
领头埋得低了些:“遵旨。”
小惩大诫,乃仁君之风。
卫燕思圣心感慰,问:“这几人是怎么回事?”
“禀万岁,这帮蒙面汉鬼鬼祟祟,藏于竹林,形迹可疑,请万岁发落。”
发落定然要发落,可事急从权,她正试图寻求耿忘书合作,不好杀人手下。
老话讲,“两国交战,不杀来者”,几名蒙面汉应该是来探听虚实,并非有杀心。
风禾跟她想到一出去了,道:“镇北军进城那日,阵仗颇大,为的就是震慑红莲教,耿忘书一定猜到我们会在竹林布下人马,绝不会仅派这几人前来刺王杀驾。”
“没错。”
说明耿忘书动摇了。
卫燕思假装生气的斥责领队:“我吩咐过,不管发生任何事,绝不可动手伤人!你差点坏了大事!”
领队即刻跪地请罪。
一个打一个挨,显得诚意十足。
春来也是有任务的,他嘴巴子利索,照提前安排好的,她要配合卫燕思。
是以这几日他穿的衣服,都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