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眼睫微颤了下。
不,她放不下。
当初若不是她,他不会病上加伤,性命垂危。
两人再到包厢时,已是晚上九点,十几个高中同学正在打闹,沙发上坐满了人,对面的茶几上到处堆满了红白啤酒,伴着鬼哭狼嚎的唱歌声,仿佛是人间炼狱。
众人看到慕安安,几个男同学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吹口哨;“呦,这不是咱们的校花嘛,大编剧今天怎么有空来捧场啊。”
不及慕安安反应,女同学们热情的把慕安安拉到沙发上坐着,反讽男同学:“我们安安忙着呢,谁有空给你们这群狼瞎混。”说完转头诧异的问慕安安:“怎么才来?我们在这等你们一个小时了。”
慕安安那么爱笑的人,可今天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谭白桃立马帮她解围:“路上堵车。”
“我看八成是和时闵之约会去了吧。”班长拎着一瓶啤酒挤过来和慕安安打趣。
慕安安抿着唇轻声说:“没,我结婚了。”
有一名同学笑着插话:“嘿,真的是便宜时闵之那小子了,班长,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上学那会我就看时闵之那小子看安安的眼神那个粘腻哦,就想着咱们班谈恋爱能成的肯定是安安,你还不信,现在总相信了吧,愿赌服输,快快快掏钱。”
李子昂夺过班长手里的啤酒,笑着插话:“得了,你们谁都猜错了,咱们校花嫁的可是启东集团的季浩然,可不是时闵之。”
此话一出,刚才还七嘴八舌八卦的同学们倏然变得静默。
一个同学震惊的大叫一声:“什么?季浩然?那个身边天天换小明星的渣男?安安,你怎么会嫁他?”
慕安安不想被人当吉祥物围观自己的婚姻生活,忙敛住伤心,勉起唇角冲众人支吾:“这个——”话脱出口,她却忽从季浩然身上找不到任何关于“好”的形容词。
正尴尬着,最后还是班长出面帮慕安安解围:“安安眼睛又不瞎,季浩然肯定比时闵之那小子强,人安安才嫁的,你们就别替人家Cao心了,来来来,咱们今天不谈过去,不谈将来,来个不醉不归!”
先前那位同学低声嘀咕了声:“怪不得时闵之今天怎么都不来参加同学会,原来是因为这个。”
而这声抱怨极低,很快被同学们同时举杯的笑闹声盖了下去。
当然情绪正低沉着的慕安安也没听到,随后说了想让同学们帮忙贩卖葡萄酒的事,可同学们都是工薪阶层很少认识一下子就可以吞货上千万的买主,都表示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爱莫能助。
慕安安扑了个空,气馁的垂下头,也没说话,不停的和前来敬酒的同学们碰杯。
另一个包厢里,季浩然嘴里咬着烟正和郝杰,季乐滔打着牌,旁边的服务员推门进来,在季浩然耳边说了句什么。
季浩然眉峰狠狠朝下一压,猛抽几口烟,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心绪不佳。
季乐滔自扣了一把,打趣道:“棠棠人在国外的时候,你天天念叨她,现在人可回来了,你不陪棠棠看剧本支持下她工作,反倒把哥几个喊出来陪你打牌,浩然,别给我整心情不好那一套。”
坐在郝杰身边的小优抿唇小声说:“我刚才看到安安姐来了,人好像喝醉了。”
季乐滔恍然大悟般笑睇季浩然一眼,原来是醋了:“呦,浩然你不去看看弟妹?”
季浩然轻嗤了声,将牌一推:“不想输钱给我,快点说。”
说着,却是起身摁灭烟:“我去趟卫生间。”
季乐滔幸灾乐祸声从身后传了过来:“别啊,让哥哥陪你去。”
季浩然没理会他嘴贫,脚下走得更快了。
谭白桃趁同学们不注意,忙把喝醉了的慕安安扯到卫生间,打开水龙水帮慕安安洗脸醒酒,边吐槽:“这帮人上学的时候老实的跟个鹌鹑似的,现在工作了几年,人变得一个比一个禽兽,喝酒比谁喝的都凶,我看那待会咱们俩也别回去了,直接开溜得了。”
慕安安只觉天花板都在乱转,忙双手撑着洗漱台垂着头看着洗漱池,才好受点,她捧着冷水又洗了几把脸,胡乱应了声,甚至还打了个酒嗝:“shi巾。”
本还呱燥的谭白桃极低的惊呼一声:“我~艹,时闵——”
慕安安皱了下鼻子,刚要转头,头又开始转,忙要扶稳洗漱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已从侧边扶着她胳膊:“小心点。”
接着递过来一张洁白的shi巾。
听声音似是季浩然。
慕安安人喝醉了脑子还有点懵,眼珠子动了动没意识的盯了眼那手,诧异了下:他今天竟没有带从不离身的劳力士表。
不过也没在意,头也没抬的接下,胡乱擦了把脸,忍不住讥讽:“大忙人,你怎么在这?不陪你的棠棠?”
男人握在她手臂上的大掌倏然紧握。
慕安安吃痛,拧着眉就要甩开他的手,这时外面传来班长的一声惊呼:“白桃,安安人呢,刚才还在这,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