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缓,视线落在门外已经凑过来的众人身上,终究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你好自为之吧。”
临到门边,看清最开始说话的人是韦家二郎,忆起这人总是对自己看不顾,冷嘲热讽的样子,嗤笑一下,“你和韦二郎情深义重,竟连和离都带着他。不如将他纳进府中,做你正头男妻吧。”
韦二郎:“???”
你个板板儿在胡诌什么?
人群先是一静,紧接着如水洒热油锅中,顿时溅起满地狼藉。众人议论之声,如江水滔滔,迅速席卷整个渝州城。
韦二愣在当场,眼睁睁看着造谣的当事人款款离去,傻眼了。
过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扭头看向屋中沉默不语的好友,痛嚎出声,“二郎!!!”
其声悲绝,闻者无不为之震撼。
门外众人摇头长叹:论世间情为何物,只叫郎郎相许呀!
*
撂下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赵玲珑施施然离开现场,下了楼梯直接转去酒楼后边。
隐庐的大管事和掌大勺的胡师傅已经等了许久。
从昨日接到府中老爷的命令,这两人就心中猜疑不定。
同别人想得一样,他们以为女郎来隐庐,只是为了担一个虚名,毕竟崔赵婚事已经成,女郎一直留在家中名声不好。
但是一说是为了帮助父亲分担家中生意重担,外面的人也不好说什么难听话。
说白了,女郎就像是朝廷派出去的巡抚大臣一样,没啥事,四处转跶,瞧瞧这儿那儿的就算了。
谁知,今日天刚亮,女郎派遣采买,吩咐厨间今日歇业一天,等着她。
歇业倒也不必,如今还愿意来隐庐吃饭的多是一些年岁大的常客,一个月未必来上几回。
女郎便是将此地烧起火了,都没什么大事。
前面哄地一声,也不知闹起了什么事情,管事和胡师傅对视一眼,正打算出去瞧瞧,就见伙计迎着一身着葱白色花纱襦裙的女郎进来了。
女郎娇美纤柔,却步步生风,远远这么瞧着有点虎气。
管事二人上前问候请安。
赵玲珑:“我是小辈,犯不着这么大的礼。以后免了吧。”
再是小辈,那也是主家。
听说老爷已经将隐庐的地契等一应文书都交给女郎了,他们此后办事都只听女郎的吩咐。
二人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进了厨间。
厨房布置乱中有序,赵玲珑前后看了半晌,最后点点头,“虽然隐庐的生意不好,但管事和胡师傅将此地收拾得很好。”
胡师傅一僵,先是听隐庐生意不好,害怕新主子上任说难听的话,后听女郎轻描淡写地带过,不由松了口气。
他心里有愧,觉得是自己这些年老眼昏花,拖累了隐庐,惭愧道:“是老奴的错,老爷将这隐庐托付到我手上,如今竟走到这一步,实在是…羞地见您。”
赵玲珑回头在他眼罩上看一下,只点点头,“错本就不在你。咱们做厨子的,后起徒弟一茬接不上一茬,再好的生意都要完蛋。您是老师傅,拖着身子有累还肯留在这里,是我们赵家的福气。”
这话说得胡师傅险些哭了出来。
他是老太爷收留的孤儿,自小跟着赵家学艺做饭,哪成想徒弟弟走得不剩几个,真正能传承衣钵的,少得可怜。
他老了,眼睛瞎了一只,家中婆娘和孩子天天劝他不用干了,说是自己在街面上支个小锅都比留在隐庐赚钱。
可他心眼死,每一日进了隐庐的方寸地方,都觉得安心。
钱钱钱,人这一辈子,不能只为钱呀。
隐庐不止是赵家的一分产业,更是他的家呀。
哪一个人年迈到此,还愿意离家呢?
听女郎这话,峥嵘数十载的老人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管事知他甚深,更是感触颇深,“女郎勿怪,我们两个老东西不怕受苦,只要隐庐能好就成。”
“前事已过,隐庐既然在我手上,自然能恢复往日荣光。二位且瞧好吧。”
这…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街面上的菜蔬是什么价位,只怕都未必知道,怎敢说出这样张狂的话?
莫不是老爷真的失望,将隐庐当成了哄孩子的玩意儿?
管事和胡师傅面面相觑,失语片刻。
猛地有一道香味传来,二人同时回头,看向院门。
只见有两个身着青麻衣服的小厮正抬着一个瓮缸,越往里走,那一股浓郁醇厚的香味越发明显,便是老厨师的胡师傅都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样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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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韦二郎:风评被害,嘤嘤嘤,求安慰求抱抱。
崔昫:......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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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