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昫:“……”
话不用说的这么明白。
事情一波赶一波,未等他消化了婢子加长随传达的事情,外院书房的管事请命回话,说是韦家、高家郎君求见,现已在书房等着了。
*
书房中
高七郎背手在后,前前后后盯着墙上挂着的《十指钟馗图》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你就别看了,道玄的画你回回来回回看,都快长到墙里面了。”
说话的是韦家二郎。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将人拉回椅子上,“咱们是来给崔二郎贺新婚之喜的,你做做样子都行。”
他们二人同崔二郎曾有同门之情谊,又是自小长到的好友,昨日未曾好好喝上一杯烧春,故而今日决定特意来一场。
提起这一次的目的,韦二郎呵呵一下,手中玉扇子左右带起一阵清风,“哎呀,岁月不饶人呀,这一转眼,咱们崔郎君也娶到美娇娘了。”
听他矫情作长者的感慨,高七郎一耸肩,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撂下去,“你别作孽。赵家女郎虽是商户出身,但对二郎是打心里底的好。”
“你出去打听下,渝州城,哪一个家的女郎不愿意对二郎好?那是他赵家仗着赵老太爷救过崔老太爷的恩情,挟恩求报。啧啧啧,不厚道。”韦二郎憋了瘪嘴道。
整个渝州城多少人对赵崔两家的婚事抱有同样的想法。
高七郎却不赞同他说的话,“二郎能是那种被强迫着娶妻的人?咱们自小长大,那赵玲珑不也是自小陪着二郎长大的嘛。我看,这二人青梅竹马结成良缘实在是好。”
韦二郎掸了惮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又没说什么。赵玲珑往日黏二郎黏的紧,看你我都像是二郎的小情儿一般,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一边说着,起身在书房中闲适地踱步,正巧见书桌上有一白纸,依稀瞧着是工整严谨的楷体。
嘶,二郎不是喜欢写草体吗?
他时常来这里,平日胡乱翻东西没忌讳,瞧着新奇,顺手拿起来要看,嘴里还在继续说:“赵玲珑倾心二郎已久,心愿成了,指不定怎么缠着人不放呢,咱们且……”
话说了一半,等他看清纸上的内容,傻了。
他刚刚说赵玲珑什么?黏着二郎,缠着人不放?
这…是他今日骑马太快,把眼睛吹花了吗?
高二郎见他话说一半,被他面上神情吸引过来,顺着视线看向白纸,也是一愣。
???
青梅竹马难不成是假的吗?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韦高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扭头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崔二郎一路走来都想不通玲珑为何离府回娘家,为何不给他留吃的。
直到进门时候依旧是一头雾水,奈何他面色不显,未叫别人察觉。
相比较而言,他觉得上门贺喜的两个好友应该是遇到了比自己境地更迷茫的事情。
瞧对方神色,眉头打成死结,两张俊颜拉地像是农家推磨的老驴一样长,呆傻而迷茫。
不过,没多久,他也加入了‘推磨老驴’的行列。
手中白纸轻如蝉翼,几乎没有分量。
奈何纸上负载的内容像是岭南长久不散的浓雾,兜头笼罩一身,难以说清置身何处。
这半天下来,崔昫终于几分异样在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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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崔昫:新婚第一天,我离婚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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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房中,三张困惑不解的脸凑在一块,都能拼一盘苦瓜菜了。
“她肯定是在耍小脾气。等着你去赵家接她呢。”韦二郎断然道,“这样以后在后院你就不敢拿捏她了。”
娶妻过日子,又不是搬了敌人回来,说什么拿捏。
高七郎有些担心地盯着好友。
瞧着他后院不像很和睦的样子呀。
韦二郎不知自己方才暴露了什么,脸上就差写上‘我抓住你把柄了’,神情得意又嚣张,聒噪地像个被拽了羽毛的公鸡。
外人瞧着,还当是他的夫人写了和离书呢。
崔昫已经坐回了书桌前,凝神盯着案上一本摊开的厚厚簿子,抽空回道:“玲珑不是那种人。”
绿翘正端着盘子进来送茶水,听了几句,悄悄抬眼盯着正坐的人一眼。
书房布置清雅,郎君一身翠竹色的斜领子窄袖衣,面冠如玉,鸦羽般的乌发整齐地扎进黑薄纱幞头。细细的发带垂在修长的脖颈之后,端地是气质出尘,儒雅俊秀。
被眼前美男图惊得心扉乱动,绿翘赶忙低下脑袋,恭敬地将茶盏摆在案头,“郎主,这是浙江那边送来的春茶,刚刚煎好。”
崔昫嗯了一下,信手端起来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