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参见王妃。”王贵跪倒在地。
“你与紫烟什么关系?”
“亲姐弟。”
“事发当时,你在做什么?”
“那日,带祁王殿下到门口后,小人便退出去了。而后就一直在大堂擦桌子端水干活,千娇阁的客人都可以作证。直到听到林妈妈的喊声,小人才知道出事了。赶到之时,紫烟姐就已经香消玉殒了。”王贵又将在公堂之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全然没了公堂之上那种慌张。
“听你说话这口气,怎么一点不伤心,亲姐姐死了你不难过么?”
“伤心无用,着眼眼前。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王贵木然道,也不知道是心里已经麻木还是故意装出这幅模样。
颜欢点了点头:“你这思想倒是挺有意思的,说话也条条在理,可是之前念过书?”
“之前乡试中过榜。”
颜欢了然。
“王妃可还有其他事要问?”
颜欢挑眉,嘴角弯起:“没有了,走吧。”
王贵行礼,正要起身,一直注意着王贵一举一动的颜欢忽然出声,“唉,等会儿……”
“怎么?”
她将视线从他的袖口处移开,盯着王贵瘦削过度的脸,问道:“你与你姐姐关系好么?”
“姐姐与我素来亲厚,我能进千娇阁,也多亏了姐姐。”
颜欢不说话,听完以后,拂了下手让王贵下去了。
待得人都离开了,颜欢才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
一本正经可太累了!
红香赶忙上前替颜欢捏肩。
“小姐,难道是他有问题?”
颜欢神秘一笑,伸了个懒腰,还是没有回答。
“我先去睡会儿,补个回笼觉,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今天又这么早起,可累坏我了。”
“啊?小姐,那咱们不查案了么?”
“查啊,先睡饱,再查案。”
起身,不知又想到什么,忽而对红香吩咐道,“对了,好几天没看到大黄了,你把他接到王府来吧,我想它了。”
“啊?大黄?”红香愣住,不查案,要遛狗?好吧,颜欢的心思她向来猜不准,做下人的,只要按主子的话去做就行了。
大黄是几年前被颜欢救下的流浪狗,一直养在丞相府,陪伴了颜欢好几年。本想着出嫁也带走,结果却莫名其妙发生了那么多事,使得她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如今让红香接过来,大黄一见到颜欢,便开心地摇着尾巴,往她身上蹭。
“好了好了,大黄乖,我也很想你啊。”颜欢任由大黄用头供着她的下巴,蹲下一边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一边说道,“大黄,想不想吃rou?”
“汪汪。”大黄兴奋地绕着颜欢转了好几个圈,忙不迭朝盛京最大的酒楼集贤居跑去,每跑两步就回头对着颜欢叫两声。然后听在原地等颜欢跟上来。
“你看大黄,一说到集贤居,比我还兴奋。”颜欢对红香说道,却见红香面色有些纠结:“小姐,我们这样不管祁王殿下,真的好么?咱真的不去找证据……要去带大黄吃饭么?”
“急什么,等我们大黄吃饱了再说。”
“汪汪”大黄又不满地叫了两声,似乎是嫌弃颜欢速度太慢了。
“来了来了~”颜欢回道,说着,人已经跟着大黄往集贤居的方向去了。
二毛和红香面面相觑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除了已经被封王的慕容祁有自己的府邸,其他皇子都是居住在东宫所属的各个皇子殿中。
慕容易,便住在东宫最偏的一隅宫殿——承安宫。
不是因为皇帝厚此薄彼,只因慕容易独爱这一份宁静,便选了其他皇子都看不上的这一宫殿,然而位置虽然不怎么好,其景色却比得其他皇子宫殿更加雅致秀丽,依山傍水,颇有江南水乡的雅致韵味。一阵风吹过,撩起湖面阵阵涟漪。
湖边,一男一女正在对弈。
慕容易落下一白子:“听说,慕容祁牵扯上了一件杀人案,你可知道?”
颜瑶微微一笑,思索了一番,在棋盘下又落下一个黑子,“听过宫里人说过一些,据我所知,三妹也参与其中了。”
慕容易落子:“她参与进去是自然的,只是不曾想到,她这性格竟能如此忍让。”
“不担心么?三妹自小聪明,若真被她查出些什么……”
“任她查便是,结果如何,总归,与我们无关。”
颜瑶点头,松一口气,悄然拿起一个黑子,落下:“如此甚好。”
“殿下,你的大龙没了。”
慕容易正要下子,听到颜瑶提醒,俯首一看,这才发现棋局居然不受他控制了。
眼看着要输,慕容易眉头微蹙,手上捏着白子在找寻出路,好半晌,还是无奈将旗子放回了棋盒中,叹息道:“我输了,不曾想,瑶儿的棋艺竟已超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