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硕上前给皇帝行了个礼,应阁老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就是为了我御史阁的名声,老夫这才连夜进宫的。”说着,他也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祭祖在前,祁王殿下竟敢犯下此等大错,实在有损皇家颜面。为保我大燕名声,以宽百姓之心,老臣请求皇上削去祁王殿下亲王封号,查清真相后依法处置,以儆效尤!”
“皇上,微臣觉得阁老说的不妥。”
“你小子,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王殿下,不曾犯错,不能削去封号,殿下身份尊贵,皇上应速度派人去大理寺将祁王殿下从天牢接出。”
“哼,狂妄!你说没错就错了?人证物证俱在,你且仔细看看吧。”颜阁老冷哼一声,将手上一直拿着的东西甩给了颜硕,和刚才被颜硕烧掉的罪状书一模一样。甚至连字迹都是一样的。
颜硕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应阁老,“既然颜阁老讲证据,那我们就讲证据,敢问这上面提到的人证,可真亲眼看见祁王杀人了?”
“这……虽然没有,但当时只有祁王一人在受害者房间内。他的嫌疑最大,并且凶器也是祁王殿下所有。”
“好,既然阁老这么说的话……”颜硕笑着走上前去,忽然拽住了应阁老的袖子,应阁老不满皱眉,习惯性甩开。熟知他一动作,颜硕竟惊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嘴上还控诉着:“哎呦喂,颜阁老,你好狠的心啊,竟敢当着圣上的面谋害于我!皇上,您可以为微臣做主啊!”
慕容玄德也愣住,一时间不知道颜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多年的培养的默契还是让他选择相信颜硕。
“应阁老!你好大的胆子,朕体谅你为大燕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但你怎敢如此嚣张,竟敢在朕的面前谋害颜相呢?你看看,人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我……我这……皇上……老臣没有啊。”应勋公正严明了几十年,一辈子也没见过此等场面,听到皇上发话,当下有些生气又觉得莫名荒唐。
“老臣只是轻轻的甩了下袖子,想必是那颜相自己摔的怪到老臣身上了,老臣……”
“皇上!皇上!哎呦……”颜硕在太监的帮忙下站了起来,摸着心口,“微臣……微臣恐怕活……活不久了……”
“快,快宣太医。”慕容玄德忙道。
“不,不用……”颜硕大口喘着气,用手指着应阁老,“请皇上还微臣一个公道,严惩应阁老,微臣变成如今模样,都是应阁老……害……害的。”
“小子,说话要凭良心啊,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有!”颜硕皱着眉,捂着心口,缓缓道:”人证……皇上亲眼看到的,是你推了我一把。”颜硕看向慕容玄德,慕容玄德紧跟着点了头。
“还有物证……”他指着应阁老的手,说道,“阁老您的手,就是凶器,就是物证!”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惩治应阁老……还微臣……一个公道啊!”颜硕靠在太监身上,犹如行将就木的老者,有气无力地说着。
“颜硕!你胡说八道。”
“皇上……给微臣做……做主啊!”
颜硕越喊越大声,气的应阁老脸色涨红,可无论他如何争辩,颜硕只会喊出那一句“人证物证俱在,皇上给微臣做主啊。”
应勋也算看出来了,颜硕就是在故意耍他,当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妥协道:“行了行了,别演了,我可以让步。若此事真与祁王殿下无关,祁王的封号就且留着。老臣也保证日后决口不提此事,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前,御史阁也不会再拿此事做文章。但是,但祁王身为嫌犯,绝不能出天牢!”
“那不行。”颜硕站直,推开一旁太监。这正常不过的模样又气的应阁老吹了一把他那花白的胡子。
“你小子,果然是演的,怎么,老夫都让步了,你还想如何?”应阁老有些动怒:“方才你一通大闹,我也看明白了,如今的这些证据确实不能准确说明祁王就是凶手,但他是嫌犯总没错吧?你难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么?”
“阁老误会了,不是我想如何呀,是御史阁想如何呀。既然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说明祁王犯法,明天就是祭祖大典了,难道要让祁王在牢里进行祭祖仪式么?”
“那简单,推后啊,随便找个理由往后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我来解决。”
颜硕挑了挑眉,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露出沉思模样,片刻后,抬头答应道:“那行,我也念在应阁老德高望重的份上,也退一步,三天之后,殿前堂审,是非黑白,当场见真章,如何?”
应阁老不说话了,颜硕便知他是默认,于是转向慕容玄德,行礼:“请陛下应允。”
慕容玄德可算松了口气,当场大手一挥,准了!
出了御书房,应阁老气的挤眉毛瞪眼睛的,与一脸笑意的颜硕成了鲜明对比。
“老夫活了几十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应阁老廖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