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走了几个时辰,路上都没见人影,倒让人觉得心里慌慌的。”海贝同她一样没出过雾城,两人只能等着车夫解惑。
可惜车夫也只能摇头。
这时不知从哪飘来一道声音:“最近不太平,出来走动的人自然少了。”
谢如琢顿时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儿里,见鬼了,她才把四周看了个遍,这声音打哪儿冒出来的。
海贝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往河对面看。
谢如琢这才发现,河对面靠近岸边的石头上,搭着一片白色的衣角。
河对面不如这边路况平坦,高高低低的长着一排树,现下这时节,叶子还算茂密,挡住一个人绰绰有余。
季文舒拨开层层的树叶,把对面岸上的情景尽收眼底。
一个扎着头巾的少女,因为呛水脸咳得通红,很快便见她若无其事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在身边之人的提醒下,淡定朝自己望了过来。
只是,她虽面上镇定,那双灵动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眼睛里面明明白白的在骂人。
季文舒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他双手拱拳,十分歉然:“是我之过,让姑娘受惊了。”
谢如琢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道:“是你?”
季文舒微微一笑:“姑娘好记性,昨日‘有匪君子’门前匆匆一瞥,竟然还记得我。”
谢如琢客气道:“彼此彼此。”
雾城虽说有钱人也不少,但是那么高调的人也确实不多,更何况您那一把折扇端得是风流儒雅,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客气过后,谢如琢直奔主题:“不知公子刚刚那话是何意?”
季文舒道:“事情还要从前些日子的”逆贼一案“说起。想必姑娘也是刚刚从官道折返到这条小路上来的吧”
“没错。“
他说得很隐晦:“猛虎归山,各路小鬼自然是有架要打的。”
瞧瞧这说话的艺术,谢如琢都想提起两只手噼里啪啦鼓掌了。
简而言之就是,变天了,大家都要重新抢地盘了,所以出来打个劫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谢如琢不由得沉思,看来贺清思这一走,当真像是打开了某种潘多拉盒子,一切都在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永州再说。
谢如琢冲对面的人一抱拳:“多谢公子告知,路途较远,我们先行告辞。”
说完她便转身催着海贝收拾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已经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
季文舒一句邀请的话没说出来,只得摇摇头转身走了。
车上,海贝问谢如琢:“刚刚那话我也没听明白,雾城水多山多,但是没有虎啊,而且姑娘你刚刚,怎么像是在逃跑一样,我瞧着那位公子十分温和,又不吃人,路这么远,有个伴儿也安全些。”
谢如琢幽幽看她一眼:“安全什么安全,我们又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从小树林开始,往永州的路上时不时会见到一些类似的事情,但人数不算太多,而且车夫有了经验,驾马驾得飞快,总算是有惊无险,永州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或许是因为地势原因,永州城楼比之雾城城楼,建得格外高大巍峨。
城门口设了盘查点,三人都是平头百姓,只盘问了几句便都放了行。
刚进永州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声声吴哝软语,街面上各式各样的小摊儿小贩儿鳞次栉比,比这些更鲜明的,是他们身后那一幢幢高层的酒楼,从外面看,红墙绿瓦金栏杆,玉宇飞檐雕宝楼,建得又阔气又雅致。
谢如琢前世见过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这小小的永州城门虽未及图上一角之大,但是那股子繁华热闹气息却远远不能及。
两人一路步行着往城里去,准备好好逛一逛这热闹的永州城,车夫跟在后面提醒:“两位姑娘,这只是城门,离真正的永州城还远着呐,天色不早了,赶紧找个店住下来才是正经。”
谢如琢一拍头,暗道自己高兴的忘了形,最后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自进了这永州城,谢如琢感觉自己像挣脱了某种束缚一样,只想可劲儿的潇洒花钱。
她要了两间上房,车夫一间,她和海贝两人一间,然后将这客栈里的招牌菜式都点了一遍,直将三人撑得肚大滚圆。
回房之后,谢如琢让海贝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送去给车夫。
海贝觉得自家姑娘真是飘得有点高了:“我都打听过了,普通车夫跑一趟永州城只要十两银子,您因着他是我介绍过来的人,定了二十两的价钱也说得过去,这下给一百两,咱们不成冤大头了嘛。”
谢如琢嗔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财迷,让你去就去。”说完,颇为嫌弃的摆摆手:“赶紧去,回来了洗洗睡。”
海贝不情不愿的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谢如琢正收拾行李,不由得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