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永州知府为官清正且又不迂腐, 本朝各地饮食文化荟萃于此, 因此永州经商者众。
以上信息, 是吴珂每次往返永州回雾城之后,讲永州见闻讨何西施欢心时,由旁听者谢如琢暗自留心总结出来的。
走之前, 得把“有匪君子”的事情先解决,此外她还要和海贝正式的谈一谈。
王妍儿将这两个丫头带过来的时候,谢如琢当她们是前世的伙伴,并未完全入乡随俗的去了解过她们的身世,然而珊瑚却给她上了一课。
谢如琢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人,离开雾城去永州的事情,除了海贝,谢如琢谁都没说,她半叹息半试探:“若是你告诉了第三个人, 很可能我就走不了了。”
海贝却是个果敢的,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卖身契出来, 拍在桌子上,坚定道:“您去哪儿, 我就跟着去哪儿。”
谢如琢被她这种英勇就义的架势吓了一跳, 拿过卖身契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父母一栏俱是空白,迟疑了一下。
海贝顺势跪在了地上, 一脸冷静:“姑娘,我自小就被卖了出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被买回之后总是因为年纪小转手又被买主卖给人牙子,这些年下来,我都不知道被卖过多少次了。”
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憨憨一笑:“我跟着姑娘,希望姑娘不要再把我卖给别人,我就跟着您一辈子。”
谢如琢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慢慢的变得冷硬,然而此时却觉得眼睛一片chaoshi。
她把海贝扶起来,并没有说什么花团锦簇的许诺,只是将手边的银票匣子交给她,温声道:“快点点咱们的家当,以后就归你保管了,要是少了,咱们路上可就要风餐露宿了。”
海贝傻傻的抱过盒子,使劲儿的点头:“我一定保管好,让姑娘平平顺顺的到永州。”然后回去房间好一阵捣鼓。
谢如琢任她去折腾。
第二日,王妍儿来了。
两人已有月余未见,再一打个照面,谢如琢吓了一跳,难以置信面前这个圆润的妇人还是之前那个弱柳扶风的王妍儿,尤其是那个肚子,这么快就显怀了。
她赶紧扶着王妍儿坐下,惊道:“也才刚刚三个多月吧,怎么这么大了。”
王妍儿扶着肚子,脸上是为人母的喜悦:“大夫说是双胎,所以大了些。你看我现在都胖成一个球了。我早就想来看看你,但是相公说店里一直关着,唉,你这些天都在哪儿啊,受苦了。”
谢如琢把海贝端上来的杏仁豆腐拿给她,无所谓的笑笑:“我一个人,在哪都能住,有什么要紧。”
王妍儿眼睛一红,眉眼耷拉了下来:“唉,谢公子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谁知道竟是个逆贼,倒是平白无故连累了你。”
谢如琢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儿,拿出一对小银锁:“我在街上闲逛时,看见这个锁做得Jing致又喜庆,便买了下来,也是赶巧,将将好是一对儿。”
这是她昨天去银楼把碎银子换成银票的时候买的,准备在走之前送给王妍儿的孩子。
王妍儿一听到与孩子相关的东西,整个人都分外亮眼,她接过谢如琢送的小银锁,只见上面一个小小的竹林里,卧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真是十足的可爱,不禁赞道:“好巧的心思,还是谢妹妹的眼光好。”
坐了一阵儿,王妍儿起身告辞:“我娘昨日里派人送了信,说是家里的枇杷熟了,让我回去尝尝呢。”
正巧也不是饭点儿,她看店里生意冷清,提议道:“不如你今日同我一起回去坐坐?我娘也总念叨你。谢妹妹,那枇杷可好吃了,酸甜酸甜的,光说着,都觉得口水要涌上来了。”
王妍儿婚后真是越见娇态了,比之以前的温柔如水更多了几分无忧无虑,这大概就是女人被宠爱呵护的最好的模样。
谢如琢欣然应允:“正巧我有事儿去找王老爷,你先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待进了后院儿,她交待海贝带上一千两银票,然而自己转身进了屋子,将店里的账本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这账本是她自己做的,一笔一笔的流水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账上的收入十分可观,从五月到八月,短短三个月的盈利,足足有一千八百两。
海贝拿完银子过来,见谢如琢把账本抱在怀里,问道:“姑娘,咱们给王老爷银子就行了,干嘛还要给他看账本啊,那他对咱们赚的钱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海贝现在以谢如琢的人自居,改叫谢如琢姑娘了。
“姑娘先前不是说——”她看了看外面,压低了声音:“王老爷对咱们不是真心,得防着他点儿,怎么连账本都要给他了。”
她再笨,也知道这账本是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
谢如琢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有这个觉悟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在海贝颇为幽怨的眼神中,谢如琢嘻嘻一笑,也学她先前那个,偷偷凑过来给她解释:“反正这个店咱们都不开了,账本藏不藏着都没关系,还不如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