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接着道:“你呀,是今天忙晕了。方才我在来的路上,还听得有人在琢磨你今天解的卦签是什么意思呢,你说说,这才开业第一天,影响力都这般大了,人能不多嘛。”
谢如琢夹起一块桂花糕,略显严肃的回应:“也是,有我这么厉害的掌柜,人能不多嘛。”
说话完,她自己也笑了。
王妍儿不得不服:“你呀,脑子里的点子真是一套一套的。你吧,要给人家算,就都算了多好,偏偏一桌人只给算一个,吊得人家心痒难耐,这让人家如何选择是好,只得想方设法往你这家店里来了。”
谢如琢不干了:“我这开得是个饮食铺子,老给别人解卦是个什么意思,那肯定得是吃饭为主,解卦为辅嘛。”
她这么说,王妍儿可能不信。实际上谢如琢真的只是想重Cao旧业开个食馆,攒够了钱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而解卦只是一种吸人眼球的营销方式,毕竟这里的宣传方式如此有限,只盯着王老爷那些个有钱的故交怎么行。
外面天高海阔,她想去看看。而且她对黄奇子还有承诺——西南啊,那么远,没有银子可哪里都去不了。
王妍儿不与她争辩,看了看四下,疑惑道:“今日你店里开张,怎么没见你兄长,莫非你们兄妹两个还没把话说开?”
谢如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复又灿烂一笑:“那自然是说开了。他说今日我必然忙,就不来添乱了,晚些再来。”
王妍儿很容易就被说服了:“虽说他当兄长的理应来帮着分担些才是,但是看在他为了起了个好名子的份儿上,就算将功赎罪了。”
谢如琢原本饥肠辘辘,现在却没了胃口,干脆放下了筷子专心聊天:“你看到了?”
“那么显然的几个字能不看到嘛,况且又写得那样好。你不知道你兄长这种有才的文化人在我们雾城多难得。”
谢如琢呵呵笑,跳过雾城是个“文盲”城的事实,追问道:“那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王妍儿一拍手:“那自然是好呀。"有匪君子"——文雅又有意趣。别人家都是“饮”啊,“食”啊什么的,就你家这个特别,单只这个君子,听在耳朵里,就十分特别,还是你兄长会起名子。”
谢如琢被王妍儿一通分析逗得开怀,在王妍儿将要恼她的时候,她才收住了笑,对妍儿道:“这名字也是有典故的,诗经里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话就是来处。”
王妍儿听不懂,之前为了父母,同夏之生附庸风雅也就罢了,自从跟了胡秀林,他是个不爱文的,对这些再也不感兴趣了,只道:“管他什么切磋琢磨的,也就只有你们兄妹两人懂,其他人啊,都是丈二的和尚。就你刚刚说的两句,我也就只能听明白你的名字。”
说者无心,听者却心里一震,只觉得谢宜修这名子起得再入心坎里没有了。
这天晚上,谢如琢理账理到了深夜,万赖俱寂的时候,人会格外的疲惫,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被隔壁的鸡叫吵醒,她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背上披的衣服却顺势滑落,她及时伸手往后一捞顺手搭在了椅背上。
做完这些,又喝了一口桌上的凉水。冷水醒神儿,只一口就让她瞬间清醒,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头,又看了看挂着衣服的椅背——似乎她昨晚进屋的时候,这件衣服还挂在床头?
她有一瞬间以为谢宜修昨天夜里来过了,但是很快被自己否定,这货平日里冷冰冰的,怎么可能会做出深夜造访,给人披衣服这种暖男的行径来,谢如琢晃了晃脑袋里的水。
不论过程如何,开业第一天,这家名为“有匪君子”的食铺,在雾城成功的赚足了眼球。以至于此后的一个月,生意都相当的火爆。
这日,她正在后厨看查看今日的菜色,海贝突然急冲冲的跑进来对她道:“掌柜的,外面有人在闹事儿,您快出去看看吧。”
海贝就是王妍儿送的那两个丫头之一,也不知道雾城人起名是什么习惯,完美避开了花红柳绿,全是跟海货有关,不过另一个就好听些,叫珊瑚,总而言之,全是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谢如琢闻言,拿过旁边的帕子擦干净手,边擦边道:“发生什么事了?”
海贝急道:“前面有官老爷,指名道姓说是要找掌柜的,现在珊瑚正在前面招呼着,我就跑进来找您了。”
“官老爷?”
谢如琢边说边往外走,待进了厅里一看,四五个穿着黑底红带官服,腰间佩着弯刀的衙役站在两边的进道上,中间大刀阔斧的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少爷。
她放缓了步子,拉住海贝悄声交待几句,才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待一靠近,她才发现,这一伙人里还跪着一个女子。
女子正对着那少爷,却被人紧紧扣押在地上不得动弹,扣押她的人额前有块十分明显的红肿,看她的目光里也尽是凶恶。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放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