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说的村民渐渐动了心,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房间被挤满,老道见状立刻抽身离开。片刻,地动山摇,整座府邸顷刻间化为废墟。
地震绵延千里,湖水亦漫过街道,老道仓皇而逃,却被一个满身焦黑的人形怪物挡住。
“哪里来的妖孽。”老道持剑欲刺,谁知那怪物扑通一身跪地,声音沙哑撕裂:“师父,我是丁崎,徒儿辜负了您的好意,取宝却被反噬,成了这幅模样。本不想以这幅面目再见人,但如今地动山摇,路面断裂,房屋倒塌,徒儿不知出了何事,您可有见到海chao,她如何了?有没有受伤,现在在何处?”
老道并未收剑,而是怒喝:“孽障!原来是你。哼,枉我之前费心渡你,如今死到临头还念着那个妖孽,可惜那海妖我已经杀了。”
“师父!!”丁崎抓住老道的衣摆,步步跪行,嘶哑哀嚎尤不可信。
老道一脚踢开,嫌弃道:“我不仅杀了她,我还挖了她的心,鲛人rou可长生不老,本来念在师徒一场,你若大难不死,我可能还会赠你一些鲛人rou食之,可那该死的海妖诅咒了这片土地,你若陪她,你就自己留在这等死吧!”
“师父,难道取宝是假,你是故意引开我,杀了我,好接近海chao的吗?!”丁崎失声质问。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明知她的身份,却仍然执迷不悟,要死你就自己死吧!”说罢,就转身欲离去。
丁崎嘶声痛哭:“师父!师父,你答应过我的!答应我放过海chao的,她不是妖怪,她是海神的化身,是我仰望了半生的神灵,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忽然话音一转,犹如野兽哀嚎,他飞扑到老道身上,一口咬向老道的脖子,顿时鲜血飞溅。
老道痛呼,各种摔打背上的人,丁崎却像发了疯,一口一口咬向老道的皮rou,地底开裂,湖水倒灌,逐渐淹没了两人抵死交缠的身影。
动荡渐渐平息之后,一只焦黑的手从泥泞中伸了出来,满身污秽的丁崎犹如地狱归来的恶鬼,拖着残缺的身体,爬过废墟,越过污河,向那座倾塌破败的府邸走去。
偌大的废墟,他用双手一点点往出刨土,日月交替,斗转星移,白天黑夜转瞬即逝,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巨大的废墟坑洞中找到了那具早已了无生气的尸体。
他抱着她,哭了三天三夜。随后,抱着她的身体艰难的向一座尚完好的庙宇走去,他将她用泥土一点点包裹,供奉在庙宇中央的高台上,用打磨好的铁杵,在高台的背面刻上满满的字迹。
一切都做完后,他瘫倒在高台下,将一枚海chao身上掉落的蓝色鳞片握在胸口,望着泥像的方向,渐渐没了动静。
一阵一阵的悲鸣声由远及近,无数个虚影向庙堂涌来,那是死在这场劫难中的村民,他们跪拜在泥塑像下,痛哭悲yin,在风中化作点点红光。随着再一次更加剧烈的山裂地陷,所有的废墟连同庙宇全部下沉到不断漫延的湖水中,一切归于平静,只余一片空旷的死寂。
画面回转,顾清越等人的意识猛然回归,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惨烈,Yin差阳错的爱恨延续了几百年仍不得解。
逐月受到的震撼更大,海chao惨死历历在目犹如昨日,那彻骨的疼痛让她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可百年来的仇恨如今却没有了具体的目标。仇人早已惨死,思念的人再也不会回来,徒留她苟延残喘在这人世间煎熬难渡。
彧谦尤不死心,指着顾清越几人,对逐月高喊:“你还在等什么,自古人妖势不两立,只有杀光他们,才有我妖族存活之日。”
那个穿着邋遢的男人劝道:“何必打打杀杀呢,天界也没说一定要妖族彻底灭绝,只要你们安分些,不要入魔毁道,专心修炼,也可以彼此相安无事的。”
“安分!?躲在那不见天日的苦寒之地,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类肆意喊打追捕,食不果腹,朝不保夕,那也叫相安无事!?”
彧谦怒目相视,让那男子瞬间哑口无言,只抓耳挠腮:“天道如此,生命周而复始自有定数,只要尔等潜心修炼,不日轮回,成仙成人都有可能。”
域谦仰天长笑:“哈!凭什么要等天道轮回,凭什么一定要做人成仙,既然天道难违,我们就推翻这天,踏平这人间,以妖为尊,再不受天地轮回的制约,岂不是更好?海妖!你还等什么?你的惨死不正是这些正道人士所为,跟我一起杀了他们,为你自己报仇雪恨!”
陷入恍惚中的逐月抬起来了头,看向那几个仙门弟子,还有那个与‘丁崎’长相相似昏迷在地的瘦弱少年,垂落的手指渐渐抬起。
“不好!”顾清越暗叫,一个闪身,挡在众人前面,一圈火焰再次从掌心喷出,但火焰甚微,只堪堪挡住血腾的第一波攻击,就已经让她肺腑难以承受,踉跄退步,嘴角溢出血沫。
还没等顾清越站稳,血藤再一次攻来,衣角翻飞,游子羡挡在了她的身前。
“游子羡!”那一刻,顾清越只觉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