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青年手腕上的那块表,就见青年抬起脸来。
一张英俊漂亮的脸。
牧云。
秦池的男友。
袁晨:“……”
他一口白水噎在喉咙眼里,差点呛得死去活来,瞪得眼老大,脑子里只掠过这么一个念头:老顾什么时候认识的牧云?
不对,很明显是老顾从秦池那里认识的牧云吧?!
袁晨心里头念头乱飘,完全陷入失神状态。
青年看向他,皱了皱眉,秦池开口解释他是顾如渠的好友,唤作“袁叔”时。
青年这才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牧云。”
“你、你好,我是袁晨。老顾的朋友。”
“嗯,我先忙,你自便。”青年仿佛是家中的另一个主人,他拿着那一袋子超市生鲜进了厨房。
只简单几句对话。
袁晨能清晰感受到,即使牧云小他几十岁,也并不为年长他太多的年龄阅历所惧,他浑身上下都萦绕着胸有成竹、处之泰然的气势。
这气势,在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中,着实少有。
再转念一想,牧云的经历比起寻常人来说要跌宕起伏、戏剧性强太多,也难怪他会有这种迫人、难忘的气质。
秦池亦趋亦步地跟着男友进了厨房,像是在准备找点东西吃。
顾如渠将手上的新书全部塑封完毕,他将书垒高,决定放在客厅的书架上,在去往京市后,家中的书籍只剩下塑封做保存的新书,所有供翻阅的旧书都在京市。
云市的住宅,相当于成为一个收纳新书的图书馆仓库。
“老顾,”袁晨一句话卡在喉中,好半天才斟酌着,苦笑说完他想说的话:“我可真没想到你说的小孩,是秦池。”
“……”
顾如渠用那双灰眸,淡然而温和地瞥了他一眼,“很惊讶吗?”
“是的,主要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和她会有联络。”袁晨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你怎么和她认识的?我知道她好像……没有什么血缘上的亲人吧?”
秦池的信息在互联网上都扒透了,不管是那一对养父母,还是她早已经过世的亲生父母。
可以说,秦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位活着的血缘亲人。
那么,顾如渠是在何种因缘巧合,和秦池认识,又称她为“我家小孩”?
话音刚落,脑中念头急转,就在这瞬间,灵光一闪,袁晨开始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今年年初,顾如渠准备调任京市是为了什么?
秦池是在那之前不久确诊了心脏病。
顾如渠……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她才去往京市的。
这句问询,让顾如渠愣在原地,他轻轻地抬起眼帘,那双剔透的灰眸,在室内日光下,像是一对Jing心雕琢而出的灰钻。人类的眼眸,越年长越混浊。这个现象从不发生在顾如渠身上,他的灰眸一如从前的澄澈,仿佛少年时。
然后,袁晨听到他说的话,语气轻而平,“我和她认识蛮久了。”
早在京市佳裕小区居住时,秦池在秦余洋的询问下,说的是,顾如渠与秦池认识在她的十六岁。
——采自于,她是十六岁那年开始玩的《华夏盛采》,各种意义上来说,秦池和【顾如渠】的初见,都是她的十六岁。
秦余洋当时被顾如渠的那句“其实你和秦池的关系也没有很亲近”,问得满脸尴尬,最后,连深入探究他们认识的起因都没能进行下去。
于是,秦池顺理成章地没有告诉秦余洋,顾如渠是怎么和秦池认识的。
袁晨的疑问,不如秦余洋那样好打发过去。
他是顾如渠的好友,在云市见证过顾如渠在这个城市的打拼,知道他的品性(游戏躯壳自带的属性设定),知道他在今年忽做决定去往京市,抛去一切重新打拼。
那时候,他以为他是去追求梦想,甚至还为此心chao起伏一番,感慨好友的勇气。
可现在再一想,就觉得——也许不仅仅是追求梦想,更多的是……
“是网上认识的。”
顾如渠的那双灰眸里渗出笑意,他说话时,语气轻松,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几年前在互联网上回答过一些民俗内容,她当时在读高中,问了些和学业有关的内容,我们就此进行了一番交流。”
“……”
袁晨瞪大眼睛,安静地听好友说了下去。
“在这之后,我和秦池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信息交流。”
这当然是谎话——但是,秦池现在说起谎话也面不改色了,她决心将【顾如渠】与秦池的认识起因经过变得合理,而信息时代的“网上交友”,就成为最好的选择。
“在这以后,从学习谈到了生活……”
袁晨完全听出好友语气中的感慨与欣悦——和那些在网上谈恋爱、419的青年们完全不同,这对中年人、小姑娘的认识,起初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