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各大门派世家都紧闭家门拒不见客了,眼见各大世家如此作为人们似乎隐隐预见修真界即将迎来一场风暴,平静之下暗涌的风波让每一个人都草木皆兵起来。
岐宫妙华仙子自那日与早已不问世事的清漱长老谈话以后,先是下令从阵法中将剖下来的那颗心脏存放于玄冰宝盒中妥善安置,然后又把自己反锁在了岐宫供奉故去先人的善香堂中,任是谁也不见。
妙华这几日一直跪于岐宫诸位先辈的画像前,形容枯槁了许多,最后她一簇幽蓝灵火焚了她师叔白术的画像,只觉画上那个青衣浅笑的男子令人憎恶,末了,她颓然跪倒在地。
“自白术师叔做下这等恶行起,我们就都错了,岐宫,呵呵!悬壶济世呵呵呵!谁知道,我们竟然以这般肮脏的手段残害同道…”她癫狂地笑着,她们借着别人的心脏提升修为,改善灵脉,还配称为正道医修吗?妙华闭上眼,跪倒在地,泪流了满面,有因必有果,逃不过的。
犹记那日清漱长老哀悯地看向她,她说她已濒临大限了,那年围杀离初,其实她也去了,但是她看到那些自诩高不可攀的仙首们落下屠刀的时候,她的师兄白术癫狂地举起心脏的时候,她忍不住退却了,她不禁怀疑这些人真的是名门正派吗?于是回了岐宫之后,她自请守着书楼,她也曾去看过阵法中跳动的心脏,再回头却发现周围的人早已不是她以为的模样,她以为的医修该是治病救人,心地纯良的,可她见到的是什么?
她又一次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道,于是日复一日反问自己,困守于书楼,她是个明白人,但是她也是个懦弱的人,面对教导她甚至养育她的岐宫,她不敢替他人问一句对错,妙华见到她的时候,她说你也是个明白人,可惜明白得太晚了…太晚了。
妙华拿出那张信笺,清漱定睛看了看,伸手颤巍巍接过,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透烟金纸…倒是少见…”
“那您可曾见过?”妙华问。
“百年前透烟金纸也是很少的,而且向来是凡世的帝皇供于佛修专用的纸,此纸珍稀,听说是凡人倾举国之力才能造出十数张的…”
“佛修?您确定吗?”妙华听到她如此说,心头巨震。
“嗯…没错…怎么了?这信的字迹…”清漱眨了眨眼,尽力睁眼去看,“这信你从何而来?”她握住了妙华的手腕,妙华如实告诉了她。
清漱慢慢松开她的手腕,叹道:“原来如此…丹心借君还,好一句丹心借君还!咳咳…”
“您是想到了什么吗?”妙华听到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了一口血,就感觉到清漱的手又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用了十二分的力道,箍得她生疼。
她似是撑着一口气,艰难道:“你可知如今的当世第一人是谁?他是天音寺的人,这百年里稳坐钓鱼台,这百年里所有人都担惊受怕,只有他不怕,你可知为何?”
妙华不明就里,她只知当世第一修士乃是天音寺辈分极高的一位长老,听说他原也不是佛修,只是挂着名头在天音寺修行,但是平日里做派都是随的佛门规矩,只顺着问:“为何?”
“佛修最重因果,他借他人之手杀人,如此因果就应不到他身上,借刀杀人,偷天换日,所有人都被设计进了局…咳咳…咳”
“那颗心脏…咳…不是…离初的”清漱越发气短,“是殷寻…他…他骗了白术…咳”
“清漱长老,您慢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妙华,有因必有果,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我的道,我找到了……”她突然对着她大声疾呼,然后倒在了书案上,她那本翻到一半的医经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妙华知道,她魂归鸿蒙了。
妙华踉跄着起身,推开善香堂的门,门外是整整齐齐的长老和弟子们,见她出来,七嘴八舌上来关心。
妙华立于善香堂门前的三十六层石阶上,她视线扫过所有人,然后跪倒在地,“岐宫苏妙华,愧为岐宫首座,今…”她竟不能言语下去。
“宫主,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是呀!宫主快起来,我们受不起!”
长老都来拉妙华,妙华躲开了,“各位长老,即刻起,不必再加强防御了,我们等她来,亲自向她谢罪!此一跪,也是告诉你们,一步错,步步错,我与诸位同进退,但不会包庇诸位罪孽,若是岐宫在劫难逃,我是罪人,在座诸位还有此前先人都是罪人…”
所有人都听到了妙华的话,弟子们尚且不明所以,长老们已经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妙华说的没错,他们以为的高枕无忧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们是罪人,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修行便利,也是时候还了。
“宫主,受教了。”
“宫主,我等与您共担罪责,您先起来吧。”
妙华站了起来领头步下台阶,然后她看见了天空流动的剑光,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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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初御剑的速度是极快的,但是顾着陆渊的身子弱,还是间或停了几